賈桐一直擔心賈瀾清會被綠荷寵壞,養成象清揚公主那樣霸道的小『性』子,但是并沒有,賈瀾清小朋友非常争氣,他在成長道路上走得很直,一點也沒長歪。但是相貌上有點變了,他原先長得象他親娘,大概是跟綠荷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現在倒有點象綠荷了。
賈大人的嚴父形象始終沒有豎立起來,盡管他努力的闆着臉,不苟言笑,想扮得深沉穩重一點,但他指揮賈瀾清小朋友的時侯,小朋友一臉茫然表示聽不懂,而綠荷一開口,他立刻便知道娘親的意圖,歡快的撒着腳丫子就去了。
賈桐把這歸根于孩子還小,聽不懂話,等他大一點就好了。
賈瀾清小朋友快兩歲的時侯,會聽也會說了,但他嚴父的形象依舊是坍塌的。
雨後的傍晚,賈瀾清小朋友高高興興在院子裏踩水玩,水濺得越高,他越高興,賈桐看到,喝斥他,“清兒,不得胡來,快回來。”
賈瀾清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壓根聽不到,賈桐隻好走過去,闆着臉,彎下腰:“清兒,不……”
不偏不倚,濺起的污水飛到了他的嘴巴裏。
賈大人啞了聲,賈瀾清哈哈大笑,賈大人火了,揚手裝做要打人,賈瀾清小朋友揚着頭,沖他笑嘻嘻,賈大人哪裏真舍得下手,咬牙徹齒卻無可奈何。
廊上,綠荷輕聲喝斥:“清兒,你又頑皮,一身髒得象泥猴,别玩了,過來,娘帶你去洗洗。”
賈瀾清小朋友挨了訓,哦了一聲,老老實實朝母親跑去了。
賈大人一連呸了幾下才把嘴裏的味去掉,恨聲道:“小王八蛋,幸虧走得快,不然老子揍你!”
邊上的丫環聽了,捂嘴直樂,小公子若是不走,還不知道誰打誰呢。
賈瀾清小朋友兩歲零三個月的時侯,賈大人開始讓他習武,綠荷不肯,哪有這麽小的孩子習武的,賈大人振振有詞:“怎麽沒有,清揚公主不到兩歲就練拳腳了呢。”
綠荷白了他一眼,“誰能跟清揚比,普天之下就那麽一個小祖宗,連皇上都拿她沒辦法。”
但是賈大人我行我素,堅決要教賈瀾清習武,兩歲多的小娃娃站在烈日下蹲馬步,綠荷還沒開口,賈大人自己心疼得受不了了,兩手一叉,直接把小朋友叉到陰涼的樹蔭底下,放下時,賈瀾清小朋友的馬步依舊沒走形。等到太陽慢慢偏移,賈大人不停的把兒子叉來叉去的挪地方,邊上看熱鬧的綠荷和丫環們都忍不住發笑。
賈瀾清小朋友并不愛好習武,跟着他爹搗鼓了幾天就興趣缺缺了,賈大人把他拎到院子裏,他扭頭就跑,賈大人喝斥他,他充耳不聞,一溜煙就跑遠了,賈大人隻好去追,賈瀾清一看爹在後頭追,跑得更起勁了,爺倆你追我趕,成爲院子裏的一道活動的風景線,過路的下人們都停下來駐足觀賞。
賈大人哪裏會追不上一個兩歲娃娃呢,不過是擔心自己追急了,賈瀾清會摔跤,又想逮住他,又不能跑太快,賈大人左右爲難。最後,賈瀾清跑進屋,一頭紮進綠荷的懷裏,這場拉鋸戰才算結束。
綠荷,“喲喲喲,瞧這一腦門的汗,你們爺倆這是幹嘛,玩老鷹抓小雞呢?”
賈瀾清噘起小嘴,“娘親,我不想習武。”
“好,不習武。”
“不行,”賈桐不同意,“清兒,你将來是要子承父業的……”
“賈大人,咱們可事先說好的,”綠荷打斷他,“他喜歡什麽就做什麽,誰也不能勉強他。”
賈桐就指望着在習武的事上,讓兒子好好看看自己的本事,别老不把他當回事,當下便說,“這麽點大的孩子隻喜歡玩,咱們得引導他才能讓他上路,行不行總得試上一段時間再說,打明兒起,天不亮我就得叫他起床……”
“你敢?”綠荷眼睛一瞪,還來不及說話,突然捂着嘴幹嘔了一聲。
賈瀾清小朋友上前踢了他爹一腳,“叫你再氣我娘親。”
賈桐顧不上跟他計效,忙把綠荷扶着坐下,“媳『婦』兒,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綠荷拍了拍胸口,仔細感覺了一下,好象沒什麽事,她沒太在意,順着兒子的話說,“還不是讓你給氣的。”
賈桐不放心,“還是叫大夫來瞧瞧吧。”
魏仲清拎着一壺好酒正找賈桐喝酒來了,走到門邊聽到這句,接了茬:“大夫來了,誰不舒服啊。”
賈桐一看,喲,太醫正來了,忙說,“快替綠荷瞧瞧,她剛才不太舒服呢。”
魏仲清上前伸出兩指往綠荷手腕上一搭,臉上神情晦暗不明,吓得賈桐心一縮,“醫正,咋的啦?”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魏仲清面『色』凝重,一連好幾個哎呀之後,說了句,“了不得。”
賈桐腿肚子直抽筋,“醫正,您倒底是快說啊,我媳『婦』倒底怎麽了?”
魏仲清臉上的凝重漸漸變成驚詫:“我怎麽探出喜脈來了呢?”
賈桐說,“那不能啊,你一定是診錯了,再仔細探探。”但魏仲清老把手搭在綠荷的手腕上,他又覺得刺眼,“醫正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差人到外邊另請大夫去。”
魏仲清不悅的道,“你哪怕懷疑我的人品,都不能懷疑我的醫術,我是皇上親封的醫正,你懷疑我,就是懷疑皇上。”他把手放下來,“老實告訴你,尊夫人就是有喜了。”
“這不可能,”賈桐不信,“老魏你别拿我尋開心,綠荷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沒吭聲的綠荷突然重重的咳了兩聲,叫梅枝,“你帶清兒出去玩會。”
等賈瀾清走了,她才剮了賈桐一眼,“當着孩子的面,說話注意點。”
賈桐讪讪的,“他還小,聽不懂。”
“你别看他小,可精着呢,”綠荷說,“你當他不懂事,他常常豎着耳朵聽大人說話,都記在心裏的,不定什麽時侯就給你秃噜出來了。”
“真的麽?”
“可不就是真的。我都注意好幾次了。”
魏仲清一直在等他們夫妻聽到好消息後的震驚與狂喜,可他們兩個跟沒事人一樣聊起家常來了,這實在……太令人費解,莫非高興得傻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