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這一覺睡得很沉,盡管昨天夜裏墨容澉食髓知味,她被折騰了許久,仍是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
在南原的那些日子,她過得渾渾噩噩,恍恍惚惚,有時侯甚至晨昏颠倒,回到東越後,人是清醒了,跟小時侯一樣是淺睡眠,一丁點動靜就會驚醒,所以墨容澉昨晚一進來,她立刻就察覺到了,本以爲他不會進賬子,但她低估了墨容澉的臉皮。
還是不睡了吧,貪得ièhuān愉,心裏更『亂』了,緩緩睜開眼睛,對上墨容澉似笑非笑的臉,慌忙又閉上,男人湊上來吻她的眼睛,“不想看到我麽?”
白千帆推他,“一大早别黏黏乎乎的。”
墨容澉抓過她的手,十指相扣,“睡得好麽?”
白千帆不答,問,“什麽時辰了?”
“應該不早了。”
“你不上朝麽?”
“不去。”他規規矩矩當了這麽久的皇帝,偶爾爲自己放縱一回,誰敢說閑話?
白千帆看到他眼裏跳動的小火苗,不免有些心慌,幹脆背過身去,身後的男人立刻貼上來,抵在她身後,她心一跳,想逃下床去,墨容澉大手按住她柔軟的腹,讓她更緊的貼合自己,嘴唇貼在她耳畔,帶着壞笑,“往哪裏逃?”
白千帆又羞又氣,“你想我就是想幹這個?”
“夫妻倫敦,天經天義嘛,再說小别勝新婚,你想想,咱們都分開多久了,不得補回來啊……”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搖着她,手也沒閑着,往她胸上挪去。
白千帆知道,每次鬼打架,她總是打不過,無論她怎麽反抗和不甘,他最後總能讓她『迷』失在他熱情似火的歡愛之中。
他并不弄出多大的聲響,卻是異常的激烈,他壓抑得太久,需要釋放,不是身體,是他苦悶已久的心,他用動作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仿佛沒有明天,所以抵死纏綿……
她的眼前閃過萬道金光,恍惚中,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心肝兒,你快活麽?”
她沒有回答,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她知道自己是快活的,快活得都流下眼淚來,回到臨安正好碰到假的舞陽公主進宮,傷心欲絕的那一刻,她想他們不會再有交集,可現在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親密得就跟一個人似的,他們的心跳在一起,呼吸交織在一起,多麽熟悉,多麽安甯,愛情到了最深處,情随心動,因爲愛,所以快活。
墨容澉和白千帆在西華宮纏綿的時侯,承德殿大『亂』,到了時辰,沒聽到屋裏有動靜,郝平貫耐着『性』子等了一會,不見皇帝醒來,隻好到床前去叫,“皇上,卯時二刻了,再不起就晚了。”
賬子裏沒有聲音,他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次,“皇上,該起了,已經卯時二刻了。”
依舊毫無反應,他覺得奇怪,悄悄打起賬子一看,小太子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皇帝卻不見蹤影。
他心一跳,趕緊出去找人,這大清早的,皇帝上哪了啊?問值夜的小太監,吱吱唔唔說不上來,氣得他劈頭蓋臉一通好罵,月桂聽到聲音過來問怎麽回事,聽說皇帝不見了,也慌了神。
得趕緊找啊,丢了誰也不能丢了皇帝啊,把當值的人通通叫來挨個問,終于從輪值回去的侍衛嘴裏聽到皇帝昨晚上出去了,但是去哪了,他們不知道,皇帝也不讓人跟着。
眼看着日頭一點一點升起來,朝臣們都進宮了,可皇帝還不見蹤影,郝平貫急得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消息傳到慈安宮,瑞太後匆忙趕來,見他就問,“這是怎麽說的,好端端的,皇帝怎麽不見了?”
郝平貫陪着笑,“老佛爺,您别着急,正打發人四處找呢,萬歲爺興許是早起上哪遛達去了,過會子就會回來的。”
“瞧瞧這都什麽時辰了,朝臣都在金銮殿等着了吧。”瑞太後想了一下說,“皇帝不知道什麽時侯回來,去傳個旨吧,讓大家稍安勿躁,再等一會子。”
郝平貫應了是,匆匆走了,瑞太後問月桂,“去把甯九叫來,他平日裏跟皇上寸步不離的,一準知道皇上在哪?”
月桂說,“甯大人昨兒個下了值就回家去了,這會子應該進宮了。”
正說着,甯九大步走過來,看着這『亂』糟糟的場面,問,“出了什麽事?”
“皇上不見了。”月桂哭喪着臉,“甯大人,您知道皇上去哪了麽?”
甯九淡淡的道:“在宮裏還能丢了皇上不成,興許過會子皇上就回來了。”
瑞太後對他的态度很不滿,“最近宮裏不太平,上次死了個宮女,前陣子又聽說有個宮女失蹤了,說不定有什麽歹人混進來了,皇上龍體金貴,身爲一等貼身侍衛,竟然對皇帝的行蹤漠不關系,哀家問你,你的忠心呢?”
“太後不必擔心,這世上沒幾個人能近得了皇上的身,況且宮裏守衛嚴密,皇上不會有事的。”
瑞太後更氣了,拿手指着他,“枉費皇帝對你那樣信任,他不見了,你就這種态度,等皇帝回來,哀家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他們站在殿裏大聲說話,把墨容麟吵醒了,坐起來『揉』『揉』眼睛,從床上爬下來,邁着小短腿跑過來給瑞太後行禮,“孫兒給阿嬷請安。”他人不大,卻在修元霜的調教下,十分的懂規矩。
瑞太後的注意力立刻到了他身上,忙抱起他,“哎喲,乖孫怎麽沒穿衣裳就出來了,”她邊說邊往寝殿裏走,“來人,伺侯太子殿下更衣。”
月桂早把衣裳備好了,從瑞太後手裏接過墨容麟,給他穿衣服。
墨容麟問瑞太後,“阿嬷,你們在找我爹麽,我爹去找我娘親了。”
瑞太後有些意外,大婚過後,皇帝把舞陽公主遷到西華宮,并且禁足,擺明了倆個人的關系出了問題,這麽長時間了,她以爲他們會一裏一裏遠了,白千帆最終落得個廢後的下場,沒想到皇帝居然又找她去了。
“是真的?你爹真找你娘去了?”
墨容麟點點頭,“我爹真口說的。”
瑞太後揚人叫人,“去西華宮看看皇帝在不在那裏,請他趕緊回來。”
月桂一直沒吭聲,心裏卻是不安,皇帝這幾日确實不太對勁,若是真去了西華宮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