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莺莺呆滞着臉,跟被雷劈過一樣,半天回不過神來,“你,你說的是真的?”
藍霁華很認真的點頭,“是真的,千真萬确。”
史莺莺喃喃自語:“我當不成公主,卻可以當王妃,将來還能當皇後,跟白千帆一樣了……”
“你喜歡嗎?”
史莺莺緩緩擡眼,仔仔細細打量藍霁華,“雖然你長得還人模狗樣,但你真的是南原的大皇子麽?”
藍霁華,“……我豈隻人模狗樣,我明明玉樹臨風好嗎。”他慢悠悠轉了一個身:“我這一身的王者貴氣,你就一點也沒看出來?不是說自己閱人無數,眼光毒辣嗎?”
史莺莺嗫嗫的,“可是你挑水劈柴的時侯,也很象模象樣,就跟經常幹粗活似的。”
“那隻能證明……我适應環境挺快。”
“你真是白千帆的哥哥?”
“是。”
“她好嗎?”
“應該會好吧,畢竟回到熟悉的環境裏去了。”
史莺莺歪着頭想了一下,“我覺得她會很高興,皇上那麽寵她。”
“可皇上納了後宮,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了。”
“這倒也是,”史莺莺略微有些惆怅,“一個男人爲什麽要娶那麽多老婆呢,不嫌聒噪麽,杜長風有我一個都嫌死了。”
“他嫌你,我不嫌,”藍霁華溫柔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這一刻,倒真象個謙謙貴公子。
“可你将來要做皇帝,要納後宮,”史莺莺有些爲難,“我不喜歡這樣。”
“爲了你,我可以不納妃。”
“我……已經嫁給杜長風了,一女不好嫁二夫的。”
“我讓他出張休書,你就自由了。”
“你……怎麽這樣?”史莺莺嘴裏搭着話,手一刻也沒停,把那些盒子都打開,一個個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總之,她這個見過世面的人也被這些金銀珠寶給震住了,最後的幾個盒子,她都不敢再往下開了。
“你……這是要買我……還是要買我的驿站?”
藍霁華笑,“買兩個這樣的驿站都足夠了吧,至于你,在我心裏是無價之寶,多少錢都買不來,我送你這些,隻是想表達我的誠意。”頓了一下,他問,“怎麽樣,算不算驚喜,我的誠意夠不夠?”
“很驚喜,誠意也夠。”史莺莺把盒子一個一個都關上,刹時,屋裏都黯了下去,她狠狠咽了一下喉嚨,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着脖子喝了大半杯,轉身再看藍霁華,“現在,我們正式談談。”
“好,你說。”
“你想娶我也行,不過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盡管開口,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替你摘來。”
“你把那些東西都拿回去吧,我不要,”史莺莺說,“既然你是南原的大皇子,事情就好辦了,杜長風的腳是上次去打仗被蛇咬傷的,你應該知道怎麽救他吧,隻要你治好他,我就嫁給你。”
藍霁華愣了一下,“就這個要求?”
“是,就這個要求。”史莺莺扭頭看了那些盒子一眼,“反正我嫁過去,它們也是我的。”
藍霁華哈哈大笑,“史老闆果然不做賠本買賣。”
“怎麽說我也在生意場上泡了這麽多年,虧本的買賣,能不做就不做。”史莺莺擡眼看着他,“我條件開出來了,你答不答應?”
“這有何難?那蛇本是我南原之物,我自然有解毒的法子。隻是我需要你一個承諾,可别我把人治好了,你又不跟我走了。”
史莺莺哼了一聲,“你上外頭打聽打聽我史老闆的名聲,我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既然這樣,趕早不趕晚,我這就去給杜兄療傷。”
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史莺莺反而有些擔心,“大夫說這種毒非常難解,必須要有『藥』引子。你的莫非是靈丹妙『藥』?說解就能解?”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也隻有南原的皇宮才有這種『藥』,不但能解蛇毒,還能解百毒。隻是『藥』異常珍貴,熬制一顆,得花費數年的時間,可不比那『藥』引子更難弄嗎?”
史莺莺說“那行,你去給他治吧。”藍霁華剛提腳走了兩步,又被她叫住,“你去給他療傷,但是咱們之間的交易,不能告訴他。”
藍霁華饒有意味的看着她,“你對他還真是有情有義。”
史莺莺歎了一口氣,“談不上有情有義,不過是好聚好散罷了。他跟着我時,齊齊整整的一個人,現在要分開,我自然希望他還是齊齊整整的,也不耽誤他再找媳『婦』兒。”
藍霁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門右拐,沒多遠,就是杜長風的房間。他敲了敲門,聽到裏頭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
推門進去,杜長風靠坐在床上,一條腿腫得老大,烏黑的顔『色』,皮膚薄得發亮,好像稍稍用力就會裂開來。
他拱手笑道,“杜兄,好久不見。”
杜長風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能送那麽多好東西給她,不是一般的人吧?”
藍霁華撩着袍子坐下,“杜兄早就看出來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你賊眉鼠眼,鬼鬼祟祟,不像個劍客。”
藍霁華哈哈大笑,“杜兄和莺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也變得這般口齒伶俐了。”
杜長風問他,“你真的是南原的大皇子?”
“正是,之前有所隐瞞,實屬迫不得已。小弟向杜兄賠罪。”說着,他拱了拱手。
杜長峰漠然的掃他一眼,“别跟我來這一套,你是南原的皇子,居然敢隻身到東越來,就不怕鬧出什麽誤會?”
“我妹子嫁給了東越的皇帝,我也算是東越的國舅爺,到東越來做客,有什麽誤會可鬧?如今兩國聯姻,關系自然不同往常。或許要不了多久,兩國的通商口岸就可以建起來了。”
杜長風說,“你來找我,總不是聊通商口岸的事。”
“自然不是,我來找你,是爲了你這條腿,”藍霁華指了指他的傷腿,“沒想到杜兄傷得這麽重,小弟若是早回來一步,杜兄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
杜長風不以爲然,“區區皮肉之苦,不足挂齒。”
藍霁華伸手想去觸碰,杜長風攔住他,“你幹什麽?”
“小弟來是特意來替杜兄療傷的。”
“不用。”杜長風斷然拒絕。
藍霁華很意外,“爲什麽?難道杜兄願意這麽爛下去?杜兄可知道,若再不治療,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爛到大腿,爛到全身,隻要這烏黑漫過心髒,便是我這靈丹妙『藥』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