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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越迎娶南原舞陽公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國,百姓們都很好奇,從南原那個神秘小國迎回來的公主會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是否襯皇帝的心意?以前聽說皇帝還是楚王時,愛楚王妃愛進了骨子裏,如今當了皇帝,先是采選,現在又迎娶皇後,看來再長情的人,也敵不過歲月的痕迹。
南原女帝傾其所有替舞陽公主添妝,十裏紅妝,浩浩『蕩』『蕩』,從河西走廊,一路往北,進東越境。公主坐的是花車,車身和車頂綴滿鮮花,車轅上挂着銀鈴和絲帶,送行的護衛穿着金『色』的袍子,一路都有人吹奏葫蘆絲和弦鼓,一派歡天喜地的模樣。
到了境線上,由李天行接手,除了公主随行的宮女嬷嬷們,護衛們都要打道回府,剩下的路程将由東越的人護衛至京城臨安。
那一天,南原皇宮張燈結彩,女帝親自送出宮門,站在城牆上抹淚送别,但沒人知道,當天,從皇宮裏嫁出了兩位公主,一位是嫁往東越的舞陽公主,一位是下嫁給藍将軍的丹靈公主。
丹靈公主和藍将軍的婚事,民間早有耳聞,所以便是聽到也不足爲奇,況且,舞陽公主嫁往東越,聲勢浩『蕩』,萬衆矚目,其他的消息不過是河面上的一點漣漪,很快便趨于平靜了。
花橋入夜才擡往将軍府,白千帆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心裏沒來由的發慌,好象前面是萬丈深淵,她隻要再往前一步,便會墜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可她明明是去成親啊,嫁給青梅竹馬的愛人,這麽順理成章的事,爲什麽給她這種感覺?
她晃得頭暈了起來,索『性』靠在圍子上閉目養神,可眼睛剛閉上,那個男人就出現了,他一聲不吭,滿目都是悲凄,就那麽看着她,深重的眼神似要與她告别。
她的心揪起來,問他,“你倒底是誰?爲什麽總來糾纏我?”
男人還是不吭聲,低頭歎了一口氣,她這才發現他手裏牽着一個小小的孩子,他有一雙特别烏黑清澈的大眼睛,他揚着小腦袋,甜甜的叫她娘親。
她的腦子轟的一炸,她還沒成親,怎麽有個孩子叫她做娘親?
小孩子走過來,扯她的衣裳,伸着手要她抱,她彎腰抱起他,很熟練的樣子,孩子摟着她的脖子,小嘴在她臉上左一下右一下的親着,有股子『奶』腥味,但她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居然不舍得放手。她也親孩子,孩子怕癢,咯咯咯的笑,兩個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這時,那個男人終于開口,“千帆,你還不打算回來麽,我和麟兒都在等你。”
她疑『惑』的擡頭,他知道她的名字,可麟兒是誰?爲什麽她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會刺痛?
孩子看出她的疑『惑』,歪着頭說,“娘親,我就是麟兒啊,我叫墨容麟,他是我爹楚王墨容澉,你是我娘楚王妃親白千帆,咱們是一家人啊!”
白千帆猛的睜開眼睛,如遭雷擊,她把紅蓋頭慢慢扯下來,『露』出慘白的一張臉。
她全都記起來了,她是楚王妃,她的夫君是楚王墨容澉,她有個孩子叫墨容麟?她和孩子被劫,後來被藍霁華所救,到了南原,再後來……。
她的頭有些疼,可後來發生了什麽,她的麟兒呢,她發誓不讓麟兒離開自己的,可麟兒呢,爲什麽每天陪在她身邊的是一隻豹仔,應該是麟兒才對啊,麟兒,她的麟兒,她把麟兒弄丢了,怎麽有臉回去見墨容澉?
在山洞的時侯,她尚且能保護他,怎麽到了南原,她反而把他弄丢了,她還記得墨容麟滿周歲的時侯,披着金燦燦的小鬥篷,模樣兒可愛極了。
她抓着紅蓋頭,用力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從眼角滑下來,麟兒,娘親對不起你,你好生等着,娘親會來找你的,娘親一定會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着娘親啊……
藍文宇今日着盛裝,大紅的喜袍上繡着神鹿,金冠節節往上,邊上挑着一朵大紅的花,他面『色』如玉,唇紅齒白,狹長的鳳眼波光流轉,弄得那些來喝喜酒的貴『婦』小姐們都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藍文宇對她們的目光毫不在意,一雙眼睛不時望向外頭,聽到前門那邊放炮仗,立刻提起袍子疾步走過去。
飄泊了這麽多年,他終于成親了,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盡管這個女人曾經有過夫君,還生過孩子,可他不介意,在他看來,不管人還是物,有人搶才招人稀罕。
花橋落地,喜娘将新娘子扶出來,高挑的個頭,婀娜的身段,大紅蓋下底下隻『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
藍文宇滿心歡喜去牽她的手,到了今日,白千帆總不能不讓他碰了吧?
喜娘把新娘的小手放進了新郎的大掌裏,說着喜慶的話,示意新郎領進去拜堂成親。
藍文宇握着那隻柔軟的小手,心裏一陣歡喜,可剛邁腳,就聽周圍的人驚呼一聲,接着,白千帆軟軟的倒下去。
吓得他忙伸手接住,打橫抱在懷裏,焦急的問,“這是怎麽了?她怎麽了,囡囡,囡囡,你怎麽了……”
邊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快放床上,叫大夫來瞧瞧。”
“新娘子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哎喲,病得可真不是時侯。”
“快,大家都散開些,讓她透口氣。”
藍文宇心裏很『亂』,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喜的日子怎麽就弄成這樣。他把白千帆抱進新房,叫了府裏的醫官來看,翻了眼皮,探了脈,看了老半天,說是久郁成疾,大約是勞累過度。
藍文宇覺得不可思議,白千帆天天兒在平樂宮裏好吃好喝的呆着,婚事一點也沒讓她『插』手,她勞累了什麽?
醫官開了幾副安神的『藥』,說讓新娘子靜養了一會,也許很快就會醒來,藍文宇便把屋裏的人都趕出去,他一個人留在屋裏守着她。
屋裏點着大紅的喜燭,燭淚緩緩往下流淌着,藍文宇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白千帆,她的臉『色』确實慘白得可怕,連上了口脂的唇也失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羸弱,他握住她一隻手,心裏象有一根小針,冷不丁紮一下,冷不丁又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