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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澉回到剛才落腳的茶館,杜長風在門口侯着,甯九卻不見蹤影。
杜長風有些擔心的看着他,見他落了座,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爺,喝口水吧。”
剛才那一幕,他從頭看到尾,心裏不是不震驚,雖然他曾經多次不自量力的和墨容澉争白千帆,可心裏知道,他是争不過的,不是因爲墨容澉顯赫的身份,而是白千帆心裏隻有他。
他以爲白千帆看到墨容澉,定會歡喜的撲到他懷裏去,夫妻兩個久别重逢,總有一些傷感場面,他站定在那裏,情緒很複雜,有些擔心,有些感慨,也有欣慰和喜悅。
可居然沒有,白千帆隻遠遠的瞥一眼,就轉身進了粥鋪,這是怎麽回事?他完全愣住了,等回過神來的時侯,墨容澉和那位藍将軍已經攀談上了。
墨容澉不吭聲,杜長風也保持沉默,場面有些沉悶,杜長風很奇怪自己的心情比想像中還要沉重,明明他一直盼着這一刻的到來,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的心裏卻是異常難過,不是爲自己,是爲墨容澉。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話題:“爺,您認得那位藍将軍?”
“他是尉遲文宇。”
杜長風不知道藍将軍怎麽成了尉遲文宇,不過他倒是想起來東越曾經有過這麽一号人物,當初的威名和楚王不分上下,隻是自己無緣得見。
他啊了一聲,“傳聞他不是死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墨容澉冷笑了一聲,“象他這樣的人,怎麽輕易會死?”
杜長風:“那倒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墨容澉:“……”
這時,甯九回來了,坐下來後壓低了聲音,“巷口巷尾都有人,但不多,應該能沖出去。”
墨容澉并不意外,他一早就猜到了,尉遲文宇這個狂傲的家夥,這是故意在輕視他,向他示威。
杜長風說:“趁對方還沒來得及布防,咱們趕緊走吧,萬一……”
墨容澉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掩住眸中厲光,聲音又低又沉,“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動手。”
杜長風張了張嘴,顯然是被吓到了,“現在?可咱們什麽準備都沒有。”
“不需要什麽準備,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墨容澉狠咬了一下後牙槽,哪怕白千帆是真的移情别戀,他也要把她弄回去,回去了再收拾。
甯九道:“我同意老爺的意見,此事宜早不宜遲,既然證實了,就今日吧。前面的巷口臨着大街,再過去是一個集市,趁現在人多,容易走脫,往南折回一段路就是城門,隻要混出城,就好辦了。”
杜長風想了想,說,“行,我和甯九打頭陣,老爺到集市等着,接到夫人,咱們在集市彙合。”
“不,我和甯九去,你去集市租一輛馬車,等我們一到,立刻出城。”墨容澉說,“尉遲文宇看不到我,不會輕易出招,他打小什麽都要跟我比,所以我『露』面,他會親自上陣,趁我與他糾纏,甯九帶千帆走。若我沒有跟上來,你們先出城,我自會想辦法跟上來。”
“不行。”甯九和杜長風異口同聲,讓皇帝冒險,打死他們也不敢,這可不是開玩笑,萬一出了意外,東越群龍無首,天下大『亂』,他們就成了東越的罪人。
墨容澉聲音一沉,“你們要抗旨麽?”
甯九和杜長風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吭聲。
半響,甯九道:“就按老爺說的做吧。”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抗旨了,說什麽也不能讓皇帝留下。
杜長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墨容澉,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他和甯九沒什麽交情,但知道在甯九心裏,墨容澉的命比什麽都重要,他既然這樣說,定是有了什麽主意。
暮『色』慢慢垂下來,象灰『色』的紗賬,讓一切都變得朦胧起來,天邊的紅霞也暗了,成了火焰燃到極至後的餘燼。巷子裏的人反而多了起來,空氣裏飄着香甜的味道,正是吃夜市最熱鬧的時侯。
三個人坐在茶館臨窗的桌邊,并不心急,默然的看着天『色』一點點加深,變成濃烈的黑,墨容澉微微點了一下頭,甯九和杜長風站起來,背道而馳,一個往巷口走,一個往巷尾走。
墨容澉把手中的茶一口飲盡,輕輕放下杯盅,扔下茶錢,踏入門外漆黑的夜『色』中。
距離那間粥鋪不過幾丈遠,他慢慢踱過去,看似悠閑,卻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是從未有過的小心謹慎。憑他對尉遲文宇的了解,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機會,尉遲文宇清高傲氣,他用白千帆引他上鈎,無非是想同他鬥一場,就象小時侯那樣,憑各自的本事,公平的交手,尉遲文宇很享受赢了之後,把對手踩在腳底下的那種痛快,尤其是對他。
粥鋪裏,白千帆已經摘掉了面紗,吃完了一碗香米粥,正在啃當地有名的小吃金鬼爪,金鬼爪就是雞爪,在花『藥』裏浸煮,顔『色』染成金黃『色』,皮肉緊實有嚼頭,又入了味,她很喜歡吃這些東西,皇宮裏沒有,藍文宇縱着她,所以隔三差五帶她出來吃。
藍文宇喝着粥,看一眼正啃得津津有味的白千帆,笑着說,“你怎麽不問我?”
白千帆有些莫名:“問你什麽?”
“問我剛才那人是誰?”
“不是你的故人麽?”
“你對他不好奇?”
“爲什麽要好奇?”
藍文宇不動聲『色』的打量她,但是隻看到她眼裏的坦『蕩』,他放下心來,挑着眉,笑得有幾分不正經:“他的美貌與我有一比,我好怕你會爲此看上他。”
白千帆忍不住笑起來,“我可不是你。”
藍文宇立刻抓她的話柄:“你的意思,我是見『色』起意的人?天地良心,我心裏眼裏都隻有你一個,你不能這麽冤枉人,太讓我傷心了。”說着故意垮着臉,很委屈的樣子。
白千帆看他賣力的演戲,笑得更厲害了。
她眼若星辰,唇若嬌花,嘴角還沾了一點湯漬,笑得花枝『亂』顫,藍文宇眼睛都直了,伸着手去揩她嘴角的那點湯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