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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澉貪婪的看着粥鋪門口的那個身影,盡管白千帆戴了面紗,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雖然面上仍是不喜不悲的神情,微微發抖的手卻出賣了他内心的狂喜,是她,她沒死,她果然還活着,老天爺憐他,終于讓他找到了。
隻是這一面,真真恍如隔世,這麽長的時間,整個東越都讓他翻盡了,當真是生出絕望的心來,所以才在瑞太後病重的時侯納了後宮,可突然間,峰回路轉,兒子被送回來了,媳『婦』兒也找到了。所有的痛苦都成了淡淡的印迹,所有的煎熬都沒有白費,不管是陰謀還是老天開恩,總之,他無處安放的那顆心,終于落下來了。
杜長風也盯着白千帆的身影,心裏萬分感慨,有興奮,有激動,有喜悅,可他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擔心的看了墨容澉一眼,看到他微微抖動的嘴角,還有袖子底下微起的波瀾。
他怕墨容澉按捺不住沖上去,輕輕按住他的胳膊,低聲說,“沉住氣。”
墨容澉的喉結快速的上下滑動,顯然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杜長風是對的,這是南原,凡事要小心,暴『露』了身份就會壞事。
他把目光移到邊上那個男人身上,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嘴角慢慢扯起一道弧,原來是故人,已經死了八年的故人,居然又活了。也沒什麽奇怪的,當初太子能詐死,未必他不能?
甯九也看着藍文宇,犀利的眸光裏帶着狐疑。
杜長風并不認得藍文宇,見他們都緊盯着那個男人,小聲解釋,“聽說舞陽公主要嫁給一個什麽藍将軍,大概就是他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墨容澉眸中的光倏的黯了下去,他隻顧着高興,竟然忘了還有那件事。
杜長風說起白千帆要嫁給什麽将軍時,他并不往心裏去,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的千帆,他親手養大的千帆怎麽會看上别的男人,完全是無稽之談,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可如今,他們就在咫尺之外,笑語嫣然,态度親昵,有人迎面而來的時侯,尉遲文宇還用手虛虛将她往自己身邊摟一下,而她接受得心安理得,完全就是未婚夫『婦』應有的模樣。
墨容澉如墜冰窟,來的時侯,信心十足,怎麽見面,怎麽帶她離開?都一一考慮周詳,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怎麽會這樣?他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臉『色』漸漸發白,甯九看出他的異常,擔心的叫了一聲,“爺。”
他深吸了一口氣,身經百戰,卻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仿佛滔天巨浪向他撲過來,要将他沒頂。
他往前走了兩步,甯九和杜長風趕緊跟上,他擺擺手,“别跟過來,我沒事。”
他的樣子太吓人,居然把甯九和杜長風震住了,兩人止了步,看着他慢慢往前走去。
離着兩丈遠的距離,墨容澉停下腳步,那邊的藍文宇仿佛感應到了,很有默契的扭頭看他一眼,臉上似笑非笑,他對白千帆說,“你先進去,我遇到一個故人,說會子話就來。”
白千帆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牆邊,她隻看到他的側臉,如刀鋒般冷硬,那雙眼睛幽深象古井,讓她的心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她趕緊收回目光,對藍文宇說,“要幫你叫粥嗎?”
“叫吧,我們不會說太久。”
白千帆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墨容澉縮在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鈍硬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卻沒感覺到疼,他真懷疑那不是白千帆,雖然她戴着面紗,可明明看到他了,沒有歡喜,隻有躲閃,漠然的一瞥後,她把他當成陌人,連一個解釋都沒有,就這樣棄他而去。
曾經以爲失去她是萬劫不複,原來不是,真正的劫難在這裏等着他,如當頭棒喝,震得他茫然失措,神志半天都沒辦法歸攏來,渾渾噩噩中,他看到了尉遲文宇那張得意的笑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明明兩人七八年沒見,卻沒有一點生疏的樣子,一個陰沉着臉,一個卻是笑嘻嘻的打招呼:“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鳴鑼敲鼓爲你開道。”
“我以爲你死了。”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無所謂失望,你和我本無關系。”
“也是,”藍文宇笑了一下,“我真正要找的人那個人是墨容淵,不過聽說你替我報了仇,謝了。”
“我不是爲你,是爲我自己。”
“本來還想若是墨容淵上了位,便借着南原的勢力跟他鬥一鬥,既然你把他滅了,倒省了我的事,說起來,咱們也算是故友,難得來一趟,不如到我府上多住幾日,喝了我的喜酒再走。”
藍文宇邊說邊看墨容澉的臉『色』,“剛才你看到她了吧,是不是很漂亮,舞陽公主,南原第一美人。”
墨容澉問,“她什麽時侯到的南原?”
藍文宇哈的一笑,“聽你這語氣,好象跟我未婚妻挺熟似的,可别讓我誤會,我很小氣的,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墨容澉的臉『色』陰沉了兩分,又重複了一句:“她什麽時侯到的南原?”
藍文宇皺眉,“你這是什麽态度?這可是在我的地盤,我要是不高興,扯着嗓子喊一聲東越皇帝在此,你猜南原女帝是以禮相待,還是讓弓『射』手将你『射』成篩子?”
墨容澉緩緩擡手按在劍鞘上,勃發的怒氣在夜『色』中無聲的漫延。
藍文宇一副息事甯人的樣子:“行行行,我說,舞陽公主是南原女帝失落在民間的女兒,大約去年才回來,說起來還蠻巧的,她之前一直呆在東越,莫非你們真的認識?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認識歸認識,可她現在是我未婚妻,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别看她漂亮就動了歪心思,我不答應……”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墨容澉的表情,可墨容澉并沒有如他想的那樣表示出憤怒和悲傷,他隻是沉默的站着,冷着一張臉,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居然轉身走了。
藍文宇有些莫名其妙,沖他背影喊:“哎,這就走了,要不要到我府上去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