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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皇帝的靈柩一出宮門,太子便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加上拉攏了修敏,武有楚王,文有修大學士,想一想,今後的路怎麽走都是順暢的。
他負着手在屋裏走了幾步,揚聲喚孫貴喜:“龍袍拿回來了麽?”
孫貴喜道:“說好了今日去拿,奴才正準備去呢。”
太子說,“江南的刺繡雖好,倒底不比宮裏的大氣,你瞧仔細了,該加工的花樣子,一個也不能少,還有肩上那九條小龍,得照足了繡,這是孤登基的龍袍,絕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殿下,老奴一定仔仔細細檢查好了,再拿回來。”孫貴喜呵了呵腰,叫上一個小太監跟着,麻溜的往内務府造辦處去。
到了尚衣監,裏頭正忙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擡頭,孫貴喜有些不悅,他馬上就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了,怎麽都當他透明的似的。
掃了掃喉嚨,咳了兩聲,尚衣監的楊尚宮擡頭看到他,立刻堆起笑臉,“喲,孫大總管來了,快請坐,明日登基大典,要趕制的東西太多了,實在沒注意,怠慢了,您别往心裏去。”
孫貴喜知道宮裏大『亂』過後,人心惶惶,各處各部幾乎都是停擺的狀态,過了兩天才慢慢恢複過來,太子的龍袍因爲怕趕不及,早在南方的時侯就做好了,隻是有些花樣子南邊做不了,還得回宮裏來做,繡工費眼睛,又是慢工出細活,隻怕把這幫繡工們給忙壞了。是爲他主子忙,他有什麽好往心裏去的,拂塵一揚,笑道:“如今宮裏就數你們最忙,咱家哪能往心裏去,都是爲了殿下,龍袍做得了麽,拿來咱家瞧瞧?”
楊尚宮便叫一旁的宮女把太子的龍袍取來,攤在桌上讓他看,明黃的主『色』襯在燈光下,立刻顯出一種磅礴的威嚴來,繡工精湛華美,袍子上的龍遒勁有力,腳下雲朵飛揚,又有海水江崖,日月星辰,斧子,寶瓶等物,孫貴喜仔細的看着,确定無一遺漏。
“很好,辛苦楊大人了。”孫貴喜笑着說,“明日太子殿下穿上它登基,必是光芒萬丈,咱家替楊大人向殿下讨個恩賞,您摯等着吧。”
楊尚書倒是不亢不卑的樣子,還了禮:“謝大總管擡舉,這是下官份内事,不足挂齒,沒有耽誤吉時就好。”她讓宮女把龍袍包好,交與孫貴喜帶來的小太監。
孫貴喜帶着小太監出門,走得太匆忙,結果在門口差點與人撞上,兩人讓了一兩個來回,都沒有錯開身,惹得他要發怒,可對方卻停下來,喲了一長聲,側過身子:“是孫大總管,您先請,您先請。”
孫貴喜定晴一看,是郝平貫,他們年青的時侯打過交道,後來各爲其主,郝平貫随楚王出宮開牙建府,就沒怎麽見過了。一别得有好些年頭了,雖然如此,卻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所以見了面也不覺得驚訝。
郝平貫是楚王身邊的人,孫貴喜當然隻能堆起笑臉,“原來是郝大總管,好久不見,您來這裏有事?”
“是,明日不是登基大典嘛,咱家來看看太妃的吉服做好了沒有?”
孫貴喜當然知道郝平貫嘴裏的太妃是指瑞太妃,明日大典,瑞太妃身份特殊,定是有份參加的,做套吉服觀禮也是應當,他哦了一聲,“太妃的身子好些了麽?”
“好多了,本來就是皮肉傷,長好了就不礙的。”
“那就好,太妃身嬌肉貴的,這一回可是吃了大苦頭。”
“誰說不是呢,咱們王爺也是心疼得緊,天天兒守在邊上,盡心伺侯着。”
孫貴喜怕太子等着着急,同郝平貫說了幾句閑話,便匆匆走了。可拐過牆角,他又站住,悄悄退回去,扒在牆邊往裏看,隔得遠,他看不是很真切,見楊尚宮親手把一件吉服攤在桌子上讓郝平貫看,是藍『色』的底子,上頭隐約有彩鳳和牡丹。他是宮裏的老人,知道以瑞太妃的身份穿繡鳳的吉服不合規矩,不過宮裏沒有誰的輩份能高過瑞太妃,她又是楚王的生母,拿她當半個太後看,也是應當的,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回到長英殿,孫貴喜服伺太子試龍袍,說起遇到郝平貫給瑞太妃拿吉服的事,太子倒是不以爲然,笑道:“我那天跟楚王說,要拿瑞太妃當自己娘親看,他就真給落實了,瑞太妃當年跟皇後争寵,一直想穿鳳沒穿成,這會子倒如了願。”
一旁的諸葛謙瑜微皺了眉頭,問孫貴喜,“你看清楚了,果真是鳳袍?還是繡的孔雀?”
這種事孫貴喜不敢『亂』說,“隔得遠,奴才看得不是很清楚,或許不是鳳,是孔雀也不一定,隻是看起來有些象鳳袍而已。”
諸葛謙瑜沒再說話,默了一陣子,轉身走了。
正月初八,黃道吉日,諸事宜。
一大早,太子就派官員去拜祭太廟和社稷,他則穿好龍袍,端坐東宮,等吉時到便往天壇祭祀。
孫貴喜今日也煥然一新,春風滿面,早早着人将龍辇備好,吉時一到立刻出發。
太子撫了撫身上的龍袍,掃了一眼屋裏的人,問道,“諸葛先生呢?”
小太監答:“諸葛先生應該去天壇了。”
太子嗯了一聲,又看落地西洋大鍾,說,“吉時到,出發吧。”
孫貴喜拂塵一掃,尖着嗓子喊,“皇上起駕!”
一行人擁簇着太子浩浩『蕩』『蕩』往天壇去,初辰時,萬道金光灑向大地,太子坐在龍辇上,心情大好,望着遠處的天空,覺得天也格外的藍,他撫着龍袍上的繡金龍,緩緩籲了一口氣,熬了這麽久,終于等到這一天。
這一天,他君臨天下!
可是到了天壇,很奇怪,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
孫貴喜也莫名其妙,四處張望:“人呢?人都去哪了?”
因爲這次時間有些倉促,好些東西準備不足,修敏建議省掉某些流程,太子也是同意的,這會便想,難道修敏把天壇祭祀也省了?
他坐在龍辇上沉『吟』了一下,“去常保大殿!”
常保大殿便是金銮殿,是皇帝舉行登基大典的地方,于是孫貴喜重新揚起嗓子喊起啓,一行人又往常保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