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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魯打探到了消息,回去複命了,但他并不知道,他打探的那位萬原清從前門進,又從後門出去,身邊跟着兩個随從模樣的人,一路去到碼頭,亮出腰牌,上了漕運的船,過瀾江北上,到了晚上停靠碼頭時,又換了黑『色』夜行衣,悄悄離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五日清晨,一葉扁舟從蘆葦叢裏『蕩』出來,在一處避風灣上岸,早有人馬等在那裏,見人上岸,遠遠迎上去,“将軍回來了。”
被稱作将軍的男人陰沉着一張臉,沒有答話,徑直上了馬,一拉缰繩,迎着剛升起來的朝陽策馬狂奔而去。
兩個時辰後,山坳裏出現了一大片淡黃『色』的饅頭包樣的營賬,了望塔上的哨兵遠遠看到一隊人馬向着這邊奔過來,大聲喊道:“将軍回營!将軍回營——”
瞬間,正在『操』練的士兵們都停止了動作,整齊列陣站好,當頭那人到了跟前,輕扯缰繩,馬兒揚蹄,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去,聲音清朗,“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士兵們異口同聲,“誓死追随将軍!”
“好!”将軍大手一揮,豪邁的道,“兄弟們,是時侯要結束南北分治的局面,讓我東越的江山統一,骨肉團聚了!”
“江山統一,骨肉團聚!江山統一,骨肉團聚!”士兵們嘹亮的喊聲直沖去宵。
将軍滿意的點頭,騎着馬從隊伍中穿過去,進了最大的一個營賬裏。解下披風和長劍丢給随從,快步走到沙盤前,伸手拿了一面小旗,眼睛定定的看着,卻半天沒有『插』下去。
真真是個晴天霹靂,簡直把他炸懵了,不是說生了兒子,夫君疼愛,過得很幸福麽,怎麽突然間就沒了,還想着尋機會去見她一面,可人沒了,怎麽見?可憐他那小外甥,還沒見過他這個舅舅……
盡管時機并不成熟,部屬們都反對,可他也顧不得許多了,無論如何要去一次,哪怕見不着,在她靈前燒根香也是好的。
原以爲能見到楚王,那是他的妹夫,也是他的仇人,好好的人交到墨容澉手裏,不過三四年的功夫,人就沒了,這個仇,他不能不報!
可惜楚王沒有在靈堂現身,在那裏的是太子,他沒有擡眼,也知道太子對他生了疑,知道有人跟着他,可他不在乎,很快,他就會讓他們知道他的厲害了。
他把手裏的小旗緩緩『插』在沙盤裏标有蘇城的位置上,用力的『插』進去,目光堅定,帶着決然,此仇不共戴天,不是楚王死,便是他亡。
副将關雄匆匆走進來,“将軍,您真的決定要打麽?”
“是的,決定了。”
“可是皇上還沒有正式下令,您這是擅自……”
白長簡手一擡,打斷他,“皇上把我調過來,用意很明顯,不過皇上太過優柔寡斷,一再的拖延,隻會對自己不利。”
“将軍再等等吧,畢竟……”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白長簡目光盯在蘇城的位置上,“皇上下不了決心,本将軍替他下,做大事的人,不能婆婆媽媽。”
關雄看他堅毅的神『色』,知道勸不了他,一咬牙道:“好,既然将軍決定了,末将誓死追随。”他與白長簡是過命的交情,既然勸不了,唯有追随他。
白長簡拍拍他的肩,嘴角微微扯出一絲淺笑,男人之間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便傳達了所有的情緒。
“咱們來鐵騎營的日子不長,有些人心裏未必服我,聽到消息,表面上不說什麽,隻怕會連夜往京城送信,派人給我攔住,我要殺雞給猴看,以儆效尤。”
“末将知道,”關雄道:“将軍放心,起事前,絕不會走漏風聲。”
“另外,你挑一些水『性』好,反應敏捷的人組成一支精銳小分隊,我要用他們打頭陣!”白長簡冷冷一笑,“他們不是自诩水師厲害麽,我給他們來個火燒連城,看他們還怎麽自吹自擂?”
“将軍高明,”關雄道:“這樣一來,他們必定會奮起直追,隻要到了陸地上,就是咱們發威的時侯了。”
——
楚王爺三天後才從屋裏出來,甯九看到他,吓了一跳,臉『色』異常蒼白不說,頭發有些淩『亂』,兩鬓的居然全白了,一绺白發垂在黑發間,黑白分明,說不出的怪異。
绮紅正好端了飯菜過來,見他這副模樣,顯然吓得不輕,差點沒把手裏的東西摔掉,“爺,您,您……”
墨容澉淡淡掃她一眼,“把飯擺到偏廳去。”
绮紅應了一聲,不敢多說,端着飯菜匆匆往偏廳去了。
墨容澉這一餐吃了很久,也吃得很多,幾乎把所有的菜飯都一掃而空,好象要将空了幾天的肚子都裝滿。
大家看到他的樣子,沒有不吃驚的,一夜之間白了頭,這是傳聞裏才有的,如今卻真切的發生在他們眼前,不可不謂震憾!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是人都受不了吧,魏仲清壯着膽子請脈,墨容澉倒也配合,順從的把手伸出去,魏仲清搭了兩指上去,閉目凝神了好一會兒,心裏悄然松了一口氣,雖然看得出憂思過重,不過情況比他想像中要好很多。
接下來的四天,他依舊每日去白千帆和小世子的棺前焚香燒錢紙,不過三餐按時吃了,到了一定的時辰就出來,到書房和韓通與武将們議事。
“王爺,”韓通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訴他,“白長簡離開了渭水的駐營,下落不明。”
墨容澉沉聲道,“去查。”
賈桐心裏一動,把那日太子的懷疑說了出來,墨容澉沉默良久,臉『色』冷得可怕:“他膽子倒是不小,敢隻身到我府裏來。”
韓通一驚:“王爺認爲那個萬原清就是白長簡?要不要我派人去追……”
“他有把握來,自然也有把握走。”墨容澉沉『吟』了一下,“今日就把水師往瀾江北調,派五營的人馬走山路,起事的時間定在王妃出殡的那天。”
那一天,他要正式揮起複仇的劍,将所有扼殺他幸福的牛鬼蛇神統統斬于馬前。
千帆,黃泉路上你慢些走,等把這江山托付于人,我便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