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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白千帆被劉茂全帶到蘇城去了,月香月桂吓得魂都沒了,慌忙跑到裏長家裏,雙雙跪倒在他面前,哭着求他想辦法。
那廂,史莺莺追着她老子破口大罵:“瞧你幹的這缺德事,那個劉茂全是個什麽東西,你就敢讓他把阿凡帶走,你還我女婿來,還我女婿來……”
史晟誠焦頭爛額,一方面怨劉茂全不講信用,一方面又覺得閨女鬧得他在底下人面前失了臉面,邊跑邊回頭罵史莺莺:“天底下有你這樣當閨女的嗎?滿屋子追着爹打,你要遭雷劈的啊!”
史莺莺叉着手停在半路直喘氣,“我打你了麽?我是跟你講道理,我不管,你趕緊把人弄回來,别真讓他關到牢裏去了,阿凡那麽瘦,萬一動了刑,哪受得住?”
史晟誠扶着牆喘粗氣,“好,你安靜點,我就來想辦法。”
正鬧着,裏長帶着月香月桂來了,兩姐妹見了史莺莺父女倆沒什麽好臉『色』,特别是月桂,柳眉倒豎,咬牙徹齒,“阿凡要是少一根汗『毛』回來,我拆了你們這酒仙樓!”
裏長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别說氣話,還是商量商量怎麽救人吧。”
“怎麽救,當然是拿錢去救。”史莺莺一副極懂行的樣子:“那個劉将軍在我家吃了一個月的飯,他是個什麽人,我大概也得出來,不就是爲錢嘛,”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瞪了史晟誠一眼,“爹,你是不是錢給少了,姓劉的故意給咱們小鞋穿?”
“哪能呢,”史晟誠叫屈:“白吃了我家一個月的飯,讓他幫着演場戲,本是應該的,我怕他不好說話,特意使了銀子的,哪知道這人銀子拿了,卻辦了個這樣的事!”
月香看了月桂一眼,擔心的問:“會不會不是爲了銀子,是别的事?”
“能有什麽事?”史莺莺說,“錢凡不就沒有入冊嘛,多大點事啊,半路丢了黃冊的人多着呢,合着都給抓起來?”
月桂說,“當務之急,咱們要搞清楚劉茂全把阿凡送到哪裏去了?得去瞧瞧他在那裏好不好?”
“阿桂說得對,”裏長點了點頭,“這樣,我叫人套了馬車進城,各處去打聽打聽。”
史莺莺繞不開劉茂全去,恨恨的道:“姓劉的今晚不回來了麽?半道上把他劫住,蒙頭先打一頓,再『逼』問他把阿凡弄哪去了?”
史晟誠總覺得自己使了銀子,不應該是這麽個結果,喜歡往好了想,“我看還是再等等吧,或許劉将軍是爲了把戲演足,吓唬錢凡的,等錢凡松了口,自然就把人帶回來了。”
他這麽一說,大家又都希翼起來,或許真的隻是吓唬吓唬錢凡,不會有什麽事的。
——
原來愛到深處是這樣的味道,濃烈,癡『迷』,奮不顧身,明明要溺斃在裏頭了,卻依舊不能停止。
惦記了那麽久,終于得償所願,然而,嘗到了甜頭後,一發不可收拾,墨容澉幾乎不敢相信這個食髓知味的人是自己,他的自律,他的節制,通通扔到了九宵雲外,他匍匐在她上方,汗如雨下,蓄勢待發,等待她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再繼續糾纏。
“千帆,”他喃喃的叫她,“我的心肝兒……”
她閉着眼睛,順着聲音蹭過來,擡起的下巴貼在他臉上,幽幽的歎息:“我,累了。”
“我知道,你歇着,我來。”
白千帆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可她真是耐不住了,誰能想到這事會是這樣的呢,這麽漫長,象把人碾碎了抛到空中,落下來又搓回人形。她整個人都是混沌的,懵懂的,象在水裏浮浮沉沉,有時被拖進水裏差點溺死,有時又冒出頭來吸一口氣。
墨容澉倒底還是體諒她初經人事,不敢太由着自己『性』子來,撫着她汗津津的身子,細碎的吻落在她臉上,“你還好嗎?”
她“嗯”了一聲,卻是一絲力氣都沒有,隻能任他擺布。
墨容澉沒有叫人,自己打了水到床邊,替她擦了身子,怕先前沒控制住弄傷了她,有些不放心,掌燈看了看,心裏立刻懊惱起來,一聲不吭的尋了『藥』膏來替她抹上。
白千帆羞得不行,夾着腿嗫嗫的道:“沒事。”
他笑得有些無賴:“得快些好起來才行。”
白千帆扭過身子不理他,墨容澉追過去,在她背上吻了吻,自己去洗了澡,披了睡袍回到床上,抱着她安靜躺着。
幾乎鬧了一宿,窗外泛了白光,他一點睡意也沒有,垂眼看她,白千帆倒是閉着眼睛,可他知道她沒睡,濃密的睫『毛』微微顫着,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影子。
哪怕閉着眼睛,她也是這麽好看,他忍不住親吻她,“千帆,你長漂亮了。”
白千帆輕哼了一聲,本不該這個時侯算賬,可她沒忍住,“比皇甫姑娘漂亮麽?”
墨容澉手一緊,半響沒說話,白千帆的氣『性』兒來了,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起開,我該回去了。”
墨容澉心裏一刺,兩隻手環抱過去,象生怕她跑了一般,“回哪去,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現在說得好聽,我怕王爺哪天又說要送我走。”
“不會了,我發誓,絕對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我到哪都要帶着你。千帆,”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以爲裝作不在意,他們就不會對你下手,沒想到,他們沒下手,你卻自己跑了。”
白千帆一愣,轉過身來,“他們是誰?”
“你不用知道那麽多,你隻要知道,我心裏愛着的一直是你,不是皇甫珠兒,她于我,是一個故人,是一份責任,我從前不知道什麽是愛,以爲互不讨厭,相敬如賓就是了,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不是,我對她是一種兩小無猜的喜歡,因爲知道她将來要嫁給我,所以會去喜歡,但那不是愛,我很清楚,那不是愛,我愛的是你,今生今世,唯有你一人而已。”
白千帆第一次聽墨容澉說這麽長情的告白,很感動,抱緊他,也訴說衷腸:“我很想你,想得半夜裏哭腫了眼睛,好幾次偷偷溜出門口,想去找你……”
“爲什麽沒去?”
“我怕去了,你把我拒之門外,還有,”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我私自逃跑,讓你失了面子,肯定輕饒不了我。”
墨容澉的手慢慢探下去,“是輕饒不了……”
白千帆啪的一巴掌打在他手上,“擦着『藥』呢,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