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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他象個深深陷在泥塘裏的人,怎麽也拔不出腳來,混濁的泥水慢慢沒上來,快要淹過他的脖子,他異常恐懼,又茫然不知失措。
床上皇後安靜的躺着,嘴角卻『露』着詭異的笑,他知道她在嘲笑他,嘲笑他的無能和懦弱。
是的,他心裏很清楚,他一直是自卑又無能的,這一路走來,全靠皇後的扶持,他尊貴無雙的外表下,是一顆終日惶然無措的心。
一方面,皇後沉着冷靜,緊慎細緻,永遠在他惶然的時侯能給他正确的意見,他仰慕皇後,皇後是他的主心骨,是他的定心丸,有皇後在身邊,他很有安全感。可不知是從哪天開始的,他覺得自己是個傀儡,一個受控于皇後的傀儡。他帝王的尊嚴受到了踐踏,他的不滿情緒在滋生。
他很想反駁皇後,同她唱回反調,證明他的對的。
墨容澉毒死了他的虎,皇後讓他忍耐,墨容澉劫了他的貢果,皇後說那隻是小事一樁,墨容澉當着他的面打白丞相,皇後說楚王勞苦功高,不要介意。墨容澉打皇叔,皇後說豫王該打。墨容澉說要住到宮裏來,皇後說同意,墨容澉在宮裏殺人,皇後說事出有因。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想反對,可多年習慣『性』的順從讓他無從反對,他一次一次忍氣吞聲,到最後,看到他們在假山約會,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麽,那一刻,他既出奇憤怒,又有些輕松,因爲皇後,她終于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謠言四起的時侯,他不是尋找謠言的源頭,不是把謠言壓下去,而是任由事态發展,好象潛意識裏,他需要借助一些力量來重新定位他和皇後的關系。
皇後應該是依附于他的,而不是他這個皇帝去依附一個女人。
不知不覺中,很多東西都慢慢變了,他和墨容澉的關系,他和皇後的關系,他心裏清楚,事情在失控,可他墨守成規得太久,被束縛太久,他需要這種失控,需要恣意妄爲一回。
于是他在白貴妃那裏得到了一種全新的感受,那不是耳提命面的唠叨,那是一種被需要,當白貴妃在他身下妖娆的綻放,當他的身體進入到一種從未到達過的境界,當他可以肆意的放縱,他感到了一種脫胎換骨般的快樂。
然而,越快樂,越空虛,他心裏仿佛有個洞,一天天在變大,那種空乏無力讓他不能忍受,于是他很想去填補那個洞,他無休止的要,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那個空洞非但沒有被填補,反而變得更大。
直到皇後吐那口血,那鮮紅的顔『色』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一刻他非常害怕,如果她真的離開,他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沒有依靠了。
他盡心盡力的守着她,親自照顧她,可她的生命依舊在一點點流失,最後,她在他懷裏安靜的沉睡過去,而他,無力回天!
這兩天,他獨自守在皇後身邊,腦子裏時而一片空白,時而又『亂』得不行,他需要安靜,可死一般的靜又讓他幾乎瘋掉。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離開,他必須走出這座陰森的宮殿。
半夜,他從鳳鳴宮裏跑了出來,漆黑的夜裏,不知從哪裏飄來誦經的聲音,那聲音象來自陰曹地府,一直追着他跑。
他很害怕,跌跌撞撞的跑着,隻想逃開這一切。
白貴妃聽到通傳,趕緊下床來迎駕,可她還沒到門口,皇帝已經站在她的寝殿裏了,他一臉驚慌失措,茫然的看着她,象個『迷』途的孩子,“貴妃,幫我,你幫幫我。”
白貴妃怔了一下,嘴角牽起媚笑,“我幫您,皇上,我當然會幫您。”
她輕輕扯開腰帶,緩緩向他走過去,絲滑的袍子從肩膀上滑落,『露』出裏面桃紅『色』的肚兜,還有一片雪白的肌膚。她走近他,擡起手臂,捧起他的臉,小指微翹,似無意劃過他的鼻尖。
皇帝慘白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暈起來,無神的眸裏有了光采,渙散的眼神一點點聚焦,終于看到了一張媚态橫生的臉。
他默不作聲把女人打橫抱起來,走向那張大床。
長生殿裏哀樂聲聲,法音袅袅,哭聲時高時低,從未停止。而瑞福宮裏卻是嬌『吟』聲聲,時粗時頓的喘氣聲此起彼伏。
皇帝面孔猙獰,眼神兇神,象一頭野獸,要将身下的獵物吃掉。他不知疲倦的與她糾纏博鬥,幾乎整夜都沒有停止,直到天『色』泛了白光,他才象是使完了最後的使命般,轟然倒下。——
皇後終于安了棺,皇帝沒有按自己承諾的那樣陪她三天,昨天夜裏已經先行離開,墨容澉并不覺得意外,他始終很平靜,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所有的事宜。
甯九從遠處急步過來,壓低了聲音,“王爺,屬下打探過了,确實如您所猜測的那樣,宮裏的人全換了。”
“找到蕭長康了嗎?”
甯九搖了搖頭,“屬下以爲,蕭統領兇多吉少。”
“大概有多少人?”
“明面上的和平時差不多,但暗處有多少,屬下不知。”
“賈桐呢?”
甯九擡擡下巴,“他來了。”
賈桐了跟前,亦是壓低了聲音,“情況不太妙,屬下方才去承德殿附近試探了一下,暗哨很多,王爺要早做打算,屬下以爲,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皇上用皇後的喪事做借口,诓王爺進宮……”
“你是說皇上想趁機除掉本王?”
“屬下不敢妄下定論,請王爺定奪。”
墨容澉漠然的扯了扯嘴角,“皇上若想拿我開刀,至少得辦完皇後的喪事,你們倆今日出宮,他要的是我的命,跟你們無關。”
“王爺!”甯九賈桐不約而同出聲,“屬下誓死護衛王爺,絕不離開寸步。”
墨容澉默了一下,“你們離開,我才有生機。”
甯九道:“讓賈桐出宮,屬下陪在王爺身邊,宮裏的人換了,但錦軍和巡捕營還是咱們的人,到時侯來個裏應外合,不怕出不去。”
不知道爲什麽,墨容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皇帝要找他的麻煩,他心裏有數,可那種沒着沒落的感覺從何而來,難道皇帝手裏還有什麽他沒想到高招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