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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跑出去就到廚房裏給绮紅報信,說那事她已經跟王爺解釋過了,叫她放心。
绮紅有些無奈的笑,“是奴婢太矯情,王妃别放在心上了吧。”
白千帆圍在竈台邊,聞着鍋裏的熱騰騰的香氣,“不是這樣說的,怪我糊塗,『亂』牽線,姐姐,要不喜歡王爺,那你喜歡誰,但凡是這府裏的,跟我說,我讓王爺給你做主。”
绮紅哭笑不得,“算奴婢求您,這事就讓它過去了吧,好不好,王妃?”
白千帆抱着她的胳膊,“可我不想讓你出府啊。”
“不着急,等過了年,大總管尋着好的替奴婢,奴婢才出去呢。”
聽她這樣說,白千帆才放了心,那就不着急了,橫豎還有時間,容她慢慢想辦法吧。
吃飯的時侯,绮紅已經恢複了平靜,象往常一樣帶着小丫環在偏廳擺飯,白千帆坐在桌邊等着,半天也沒見墨容澉過來,她等不及,悄悄拿筷子,綠荷眼風一掃,“王妃再等等,爺還沒過來呢。”
白千帆嘟着嘴,“往後定個規矩,先來的先吃,後來的後吃,還有什麽比吃飯更重要的?”
绮紅掩嘴笑,在小王妃這裏,吃飯是一等一的大事,但在爺那裏,很多事都比吃飯重要。
又等了一會,才見墨容澉在郝平貫的陪同下,慢條斯理的過來了,白千帆遠遠看到,朝他招手,“王爺快走幾步。”
墨容澉見她急吼吼的樣子有些好笑,“就這麽想我?”
“不是,我想吃飯。”
墨容澉剛剛看營報看入了神,不是郝平貫催了幾次都忘了吃飯這檔子事,難怪小丫頭這麽急,敢情是餓了。
他坐下來,說道:“往後不用等我,餓了你就先吃,不是在長身體麽,耽誤了就長不好了。”
白千帆一聽就高興了,對綠荷說,“姐姐聽到了,往後我可以先吃,王爺體恤我呢。”
綠荷暗自搖頭,這麽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爺遇上她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有白千帆在,這頓飯總不會太安靜,墨容澉聽她叽哩呱啦的說菜的味道,又說起新生的小兔仔怎麽得趣,最後連郝平貫今天的新袍子都要評論上一通,墨容澉多半是不『插』話的,隻聽她說,偶爾會羅嗦一句:“快吃,少說話,小心嗆着。”
白千帆便揚着臉沖他笑,一雙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象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每當看到她這副表情,墨容澉心裏總湧起一種異樣的歡喜,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這種感覺叫幸福。
好不容易白千帆安靜了下來,墨容澉裝作随意的樣子說,“晉王晚上請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白千帆眼睛一亮,“晉王也請我了嗎?”
“你是我的家眷,請我便等同于請你,怎麽樣,要同爲夫一起去麽?”
聽到平素威嚴的楚王爺自稱‘爲夫’,兩個丫環和郝平貫都覺得挺好笑,但他們隻敢在心裏偷笑,臉上半點不敢顯『露』出來,白千帆卻是笑得放肆,“哈哈,爲夫,爲妻答應了!”
任何時侯,她都是拆台的好手,墨容澉瞟了她一眼,道:“我是看你整天悶在府裏,想帶你出去見識見識,但姑娘家不好公然見外男,你扮個小厮跟在我身邊吧。”
白千帆求之不得,當楚王妃,她頭戴珠钗,身穿羅綢,幹什麽都不方便,怕動作太大,把頭上的珠钗甩掉,又擔心把漂亮的衣裳勾破了,要是扮成小厮就随意很多了。
整個下午,她都在府裏找身形跟她差不多的小厮,打算跟人家借套衣服使使,但哪用她費力,郝平貫早替她準備妥當了。
到了傍晚,绮紅和綠荷便替她穿戴起來,青布夾襖,下頭套了褲子,系上綁帶,頭上的青絲用方巾紮起來,活脫脫一個青秀小厮,她還覺得不夠,硬要在腋下夾把傘,雙手套在袖筒裏,站在菱花大鏡前左照右照,興奮的問绮紅綠荷:“象嗎?象嗎?”
绮紅笑道:“象,象一個翩翩佳公子。”
白千帆啊了一聲,低頭打量自己,“這樣都象公子?我是不是太顯貴氣了,穿了這身都扮不出小厮?”
綠荷接嘴道:“什麽佳公子,分明就是個二愣子,把雨傘換成『毛』巾搭在肩上,就成了小夥計,咱們王妃可是扮什麽象什麽呢。”
這時,郝平貫在門口問,“王妃好了麽,王爺叫走了,”
白千帆立馬進入角『色』,抱着雨傘對着郝平貫點頭哈腰,堆起一臉笑,“勞駕大總管來催,小的已經好了。”
郝平貫唬了一跳,忙避開不受她的禮,有些無可奈何的笑,“王妃快些去吧,王爺等着呢。”
因爲天冷,怕凍着她,墨容澉着人備了轎,他站在轎邊,看白千帆快步如飛的走過來,他打量一眼,盯着她腋下的傘:“沒下雨,拿傘做什麽?”
白千帆振振有詞,“我是小厮,手裏總得拿點什麽吧。”
“不用,怪累的,别拿了。”
“不行,不拿就不象了。”
小丫頭擰起來也是讓他頭疼,墨容澉隻好點頭,“行行行,你愛拿就拿,快進去坐好。”
到了轎子裏,墨容澉就後悔了,因爲想和她挨着坐,特意沒用大轎,堪堪擠兩個人正好,結果因爲那把傘,生生把兩個人隔開了,而且傘柄子還硌着他的手臂,怪不舒服的。
剛起頭就不太順利,墨容澉對接下來的事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墨容澤剛說出這個點子的時侯,他就覺得不妥,不肯答應。可墨容澤說這是唯一檢驗白千帆心思的辦法,人都是有妒忌心的,隻要白千帆感到了憤怒,這事就成功了一半,就算沒有,通過這一次,也能激發出她做爲媳『婦』兒的本能,沒有哪個做媳『婦』的親眼目睹夫君和别的女人說笑,還無動于衷的吧。
他再三思量,雖然知道這事有些荒唐,可萬一白千帆真的因此開了竅,那就徹底解救了他,他的一廂情願說出來是個笑話,全心全意愛着她,可到頭來,她還是把他當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