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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沒撒謊,她真是本能反應。她『奶』娘是鄉下『婦』人,護她跟護犢子似的,怕她被爺兒們欺負,便教了她這招。
别說,還真管用,她十歲那年,一個二等管事占着老子娘是白夫人跟前得力的嬷嬷,把她攔在夾道裏想非禮,她當時雖驚慌,倒也沒忘了『奶』娘的教導,狠狠一頂,二等管事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那地方偏避,等閑不會被人聽到,她也沒跑,看他順着牆根滑溜下去了,才甩着手揚長而去,從那以後,那個二等管事見着她都繞路走了。
所以剛才墨容澉的手一不規矩,她想都沒想膝蓋就上去了。幸虧是在被窩裏,沒用上什麽勁,頂完了才想起來他是自己的夫君。
墨容澉氣得想吐血,這是什麽媳『婦』啊,怎麽還來這一手?當他是街上的登徒浪子麽?
很想一走了之,可又怕丫環們笑他一個爺兒們連個小丫頭也收拾不了,便氣呼呼的轉過去,不理她。
白千帆咬着唇,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巴巴兒望着他的背影,想過去說句軟話,又怕碰釘子,最後隻好默然的也轉過背去,兩人背對着背,中間留出寬寬的一條道,跟楚漢界線似的,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白千帆的睡眠一直很好,幾乎是沾床就睡,可今兒她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内疚,還是不習慣,總之那瞌睡蟲就是不來,她無事可做,便悄然聽墨容澉的呼吸聲,一聲一聲,輕淺均勻,沒有打呼噜,沒有磨牙,至于有沒有流口水,她不知道,因爲他背對着她呢。
她聽着那呼吸聲,跟有節奏似的,一聲聲綿長,慢慢也就『迷』糊過去了。
墨容澉睡到半夜醒了,是被人踹醒的,怔了一下才發現懷裏有隻腳,扭頭一看,她離他極遠,幾乎已經貼着牆了,腳卻在他懷裏。他『摸』着那隻腳,細長纖瘦,光滑細膩,在東越,姑娘的足除了夫君,是不能給外人看的,如今那隻足就在他手裏,盈盈一握,小巧精緻,讓他愛不釋手。
突然,他覺得不對,悄悄把她的腳擡起來一點,就着床頭微星的光打量,果然是天足,沒有被纏過的,想來也是,她打小那樣的處境,誰還張羅着替她纏腳呢?
東越女子腳小爲美,俗稱金蓮,勾欄院裏喝花酒,那些風流爺兒們拿着紅牌姑娘的繡鞋當酒盅,還傳着飲,他瞧着都惡心,紅牌姑娘除了鞋,穿着羅襪,小腳晾在那裏看不出形狀,總之是醜陋的,哪象他媳『婦』兒,瞧那小腳丫,一個個賽珍珠似的,真要比腳,除了鞋襪見真章,看誰的腳能拿得出手?
他暗自嘲笑自己想多了,他媳『婦』兒的腳怎麽能拿出去給人看?誰敢看,他挖誰的眼珠子!
他沒抱着她的人,抱着她的腳,心裏也是滿足的,先頭的火氣也就散了。
再次睡過去,到寅時又醒了,低頭一看,嗬,小丫頭不知道什麽時侯自己滾到他懷裏來了,緊緊貼着他,手搭在他腰上,頭枕在他手臂上,幽幽的氣息噴在他頸窩子裏,很輕,象初春的柳絮飄過去,又飄過去……
墨容澉突然就不想起了,以前聽底下人開玩笑,說誰誰誰在勾欄院裏一住十來天,跌在溫柔鄉裏出不來了。他心裏是鄙視的,可如今自己這也算是跌在溫柔鄉了吧,果然是惬意不想動的,就這麽一直躺着該多好,她不會氣他,乖寶寶樣的依偎在他懷裏,嬌憨可拘的樣子讓他心裏甜滋滋美滋滋的。
他低頭親吻她發頂,幽蘭的香味,不知道是用什麽洗的頭發,怪好聞的。他起先不敢動,知道她睡眠淺,可微光裏,那張小臉實在是動人,他忍了半天,還是悄悄把她轉了一下,方便他俯頭親她,光滑的額,溫熱的眼眉,長長的睫象蝴蝶的翼輕輕刷過他的唇……
白千帆哼哼兩聲,在他懷裏蹭了蹭,似乎在抗議他撓她清夢。墨容澉不敢動了,卻看到她的耳朵就在面前,他半點都沒猶豫,張嘴就把小巧的耳垂含住了。
他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使隻得一樣,他也心滿意足了。
郝平貫在窗子外頭咳嗽,他來了好一會了,可屋裏半點動靜都沒有,王爺習慣了寅時起,再不起,就會耽誤卯時的上朝,可這會子都寅時三刻了,也沒見他出來。
楚王爺是做大事的人,雖沉溺于溫柔鄉,倒也不至于因爲這個誤事,聽到郝平貫在咳嗽,知道已經有些晚了,悄悄把胳膊抽出來,撐着身子坐起來,回頭看一眼,還是舍不得,又低頭去吻她,白千帆仰天躺着,這一下正好親着她的嘴了,粉嘟嘟軟綿綿,滋味忒好!
他不敢再下嘴,怕真沾上就走不了了。
聽到動靜,月桂在床邊打起賬子,月香伺侯他穿衣,兩個人沒有貼身伺侯過墨容澉,不免有些緊張,袍子上的盤扣繞住了頭發絲兒,下邊的腰帶又掉出來……總之是有些手忙腳『亂』的。
墨容澉有起床氣,若是平時,早就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了,但今兒顧忌着白千帆,隻好忍了,也不讓她們弄,快步走到外間去。
月桂月香提心吊膽的跟出去,聽到他聲音冷沉的說:“平日裏伺侯王妃也這麽『毛』手『毛』腳的?”
月桂月香低着頭,一臉惶然,同聲應道,“奴婢們不敢。”
“若是伺侯不好,仔細你們的皮,我這裏不用你們,去王妃眼前侯着,手腳放輕些,别吵着她,讓她多睡會子。”
月香月桂知道王爺疼愛王妃,可眼見他這麽細緻的囑咐,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倆人諾諾的應着好,躬着身子送墨容澉出去,外邊郝平貫和賈桐,甯九早侯着了,見王爺出來,趕緊擁着往懷臨閣去,到了那邊還要洗漱,更衣,吃早飯,然後才能往宮裏去。
墨容澉走之前,特意繞去耳房看剛出生的小兔仔,說來也奇怪,他平素對這些從不在意,隻是因爲白千帆喜歡,他也上了心,看着那六隻赢弱的小生命擠在一起拱來拱去,嘴角不覺泛起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