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死在假山下面,臉朝下趴着,穿一身青『色』的羅裙,除了頭上有血,别處看不出異常。墨容澉把發現屍體的小厮叫過來問話。
“什麽時侯發現的?”
“回,回王爺話,大,大概,一刻鍾左右。”小厮勾着身子,一臉蒼白,哆哆嗦嗦的道。冷不丁被個死人絆了一下,他也是吓了個半死,魂到現在還沒歸位。
“當時可有異常?”
“奴才,挑,挑燈巡視,未見異,異常,若不是被,絆,絆了一下,也沒發現地上有人。”
墨容澉朝甯九使了個眼『色』,甯九上前,一手掌燈,蹲下來仔細察看,又圍着青秀走了一圈,再擡頭看了看假山,心裏有了定論。
“王爺,她是從假山上摔下來的。”
大家一聽,小聲議論開了。
“這麽晚,她到假山上去幹什麽?”
“難道是天黑失足掉下來的?”
“前兩天下了雨,上頭沒幹透,有些濕滑也不一定。”
“可她好好的路不走,偏『摸』黑到假山上去幹嘛?”
正當議論聲愈演愈烈的時侯,甯九一句話讓所有聲音徹底消失。
“王爺,如果屬下沒猜錯,這個丫鬟應該是被人從假山上推下來的。”
墨容澉早就看出來了,從角度,高度和着力點來看,若是失足掉下來,身體會貼着假山跌落,人在那一瞬間必然是驚慌失措,手腳會本能的去攀附假山,衣袍上會留下一些劃痕,兩隻鞋子也一定在半路被蹭得脫掉。
而青秀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迹,摔落的地方離假山有一點距離,應該是力度迅猛,讓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墨容澉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都說說吧,誰最後見過她?”
沒有人敢吭聲,誰都不想惹火上身。
墨容澉冷哼一聲,“若是現在不洗清嫌疑,藏着掩着,到時侯讓我查出來,可就不是一條命這麽簡單了。”
他臉一闆,立刻烏泱泱跪下一大片,個個抖得如篩糠,倒把躲在人群後面的白千帆『露』了出來。
隔着人群,墨容澉似笑非笑看着她,“王妃站那麽遠幹嘛,怕本王吃了你麽?”
白千帆氣自己反應慢了半拍,早知道跟着大家一起跪下去多好,現在倒好,成了出頭鳥了。
她磨磨蹭蹭走到墨容澉面前,蹲着身子行了個禮,“王爺好。”
“我能好麽?”墨容澉勾唇笑了笑,“自打你進了府,府裏三天兩頭死人,死的還是你的貼身丫鬟,王妃命裏帶煞啊!”
白千帆低頭杵着,不敢接茬。
“王妃今日可見過這個丫鬟?”
白千帆餘光瞟了一眼地上的青秀,輕聲答,“見過。”
“什麽時間?”
“大約兩刻鍾前。”
墨容澉『摸』了『摸』下巴,“巡夜的小厮一刻鍾前發現的屍體,你兩刻鍾前見過活人。這麽說來,最後見過她的是王妃你咯?”
地上跪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也不抖了,豎起耳朵聽白千帆怎麽答。
白千帆眨巴着大眼睛,很無辜的樣子,“可是我沒有推她呀!”
墨容澉哈的一聲笑,“我有說是你推的嗎?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王爺不信,我也沒辦法。”
墨容澉面一闆,“你的丫鬟,你愛打愛殺,都跟我沒關系,王妃大概忘了,這是在我的府裏。你要殺誰,上外邊殺去,别髒了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