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今日得閑,難得天氣又好,不讓人跟着,自己在院子裏悠閑散步,這一溜達到了後院,進了半月門便看到白千帆的攬月閣,門口冷冷清清,連個把門的都沒有,他稍一思忖,擡腳走了進去。
長廊下坐着兩個丫鬟,一邊嗑着瓜子,一邊閑聊,不時甩着手帕子捂嘴直笑,哪象是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兩位大小姐。
墨容澉看着直搖頭,白千帆平時是怎麽管着底下人的,竟縱容到這種地步?
他沒吱聲,悄悄閃在大紅抱柱後邊,順着夾道往裏走,剛走幾步,左邊的廂房裏傳出來動靜,悉索索的,象是洗牌的聲音。
墨容澉用指頭蘸着唾沫,輕輕在窗戶的綿紙上捅了個小洞,裏面果然是在打馬吊,兩個嬷嬷,兩個丫鬟,旁邊的角凳上擺着瓜子點心茶水,一個粗使丫頭提着壺進來繼水,笑着說,“誰赢了可記得給我茶水錢。”
一個綠衣丫鬟嬌笑着,“齊嬷嬷赢了,一家吃三家呢。”
齊嬷嬷一張臉笑得象朵老菊花,“哪啊,我也就把昨天輸的補回來,不過今兒我手氣不錯,來,先給着。”說完,兩個銅子往那小丫頭一抛。
小丫頭忙不疊的接住,彎腰謝賞:“謝齊嬷嬷,齊嬷嬷客氣。”
墨容澉還是頭回看到這麽拿大的嬷嬷,敢情把自已個當主子了,不過從她的話裏,他得到了一個信息,這幾個人經常在一起打馬吊。
下人們嗑瓜子聊天,喝茶打馬吊,當主子的呢?跟前不需要人服侍?
墨容澉突然有些好奇起來,想知道白千帆此刻在幹什麽?輕手輕腳轉了一圈,可不管是廂房,耳房,雜房,角房,都沒有白千帆的影子。
他原路退出來,站在路邊若有所思。
郝平貫自打楚王爺進攬月閣,心就一直吊着,攬月閣裏面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點,但王爺不管,他也懶得費那個心思。現在瞧見王爺一臉嚴肅站在那裏,立刻麻溜的過去。
“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不是叫你盯着白千帆嗎?人呢?”
“這個……”他頭大如鬥,别說小王妃,連跟着小王妃的小厮都找不着了。
“王妃大概逛去了,我叫人去找找。”
“不用了。”墨容澉擺擺手,“你也别跟着我,我自個走走就回去。”
“是,王爺。”郝平貫躬着腰退了下去。
墨容澉信步往湖邊走,明湖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湖裏有荷花,剛長出新綠的葉子,參差不齊,錯落有緻,陽光下頗有點搖曳生姿的樣子。
他順着九曲長廊到了湖心亭,站在那裏看了看,天高雲闊,倒映在湖面上,令人心曠神怡,他眯了眯眼睛,總覺得湖對面的樹下有人,似乎蹲在那裏,隻看到一角淺藕『色』的袍子。
他不動『色』返回到岸邊,慢慢靠近樹下蹲着的人。
那人很專注,看一會地,又擡頭看一眼天,再低頭看地,又擡頭看天。
墨容澉被她弄得納悶起來,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探頭一看,原來在看螞蟻,可她看天做什麽?他也擡頭看了一眼天,藍天白雲,沒什麽異常。
他終于忍不住問,“你老看天做什麽?”
“唔,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