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看着地上那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氣氛再一次變得詭異。
墨容澉坐起來,“你倒底是誰?”
“……我是……賊……”白千帆猶猶豫豫,見男子緊皺雙眉,刀鋒似的目光似要将她剮出一個洞來,吓得腿一軟,立刻跪下了,“當然不是,我是昨日楚王府娶進來的新王妃,聽聞楚王相貌醜陋,兇殘暴戾,專吃小兒心肝,我一時害怕便連夜逃跑,這才誤入公子的屋子,請公子救小女子一命,放小女子離開,我絕不連累公子。”
一番話如竹筒倒豆子,說得又快又好。
墨容澉靠在床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楚王既然這樣不堪,你家中父母爲何要讓你嫁與他?不怕你有去無回嗎?”
“我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庶女,平日在家中跟隐形人沒區别,這次指親,上頭三個姐姐都避開了,隻有我沒有靠山,所以……”
楚王大怒,好個白如廪,竟然挑了最沒身份的塞給他。
“擡起頭來,讓我瞧瞧。”
白千帆一愣,這公子爺氣場好足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張楚楚可憐的臉。
墨容池的眉頭擰成了結,果真是個小丫頭片子,昨晚就覺得她身量太小,今日一見,就跟桃樹上剛結的青皮果似的,哪哪都沒長開。
他心裏冷笑,白如廪送這麽個小東西來,就不怕她死在洞房裏?
“多大?”
“十……三。”
有十三麽?看着象歲,就算十三也太小,白相府不是沒有十五六的待嫁千金,偏偏挑了個十三歲的來,這不是故意膈應他麽?
墨容澉習慣『性』轉動手指上的斑指,才發現自己還未曾洗漱。随高聲喚人:“來人。”
門口立刻響起腳步聲,“爺起來了麽,奴婢進來侍侯。”說着,門簾一挑,進來兩個婢女,一人捧着盆,一人提着籃,籃裏放着口盅,帕子,牙粉,香油之類。
绮紅綠荷見屋裏跪了個人,都吃了一驚,但她們是楚王的貼身丫鬟,訝意不過眨眼而過,随即便低眉垂目從容不迫了。
白千帆很有些尴尬,自己跪在這裏算什麽呢,雖然冒失闖進來,還與公子爺同榻而眠,到底是無心之失,她畢竟是個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呀。見公子爺在洗漱,她悄悄扶着牆想站起來。
“跪着。”墨容澉聲音平平,聽不出任何情緒。
白千帆剛撐起的腿又落了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怕他,好歹她也是白相府的五小姐,就不懼怕她父親的威名?
可是他真的好兇,看上去比二哥哥還兇殘,罷了罷了,跪就跪吧,哪怕死在這個英俊的公子爺手中,也好過被煞神楚王折磨。
绮紅把用髒了的水端出去倒掉,回來的時侯說,“爺,郝總管在外面求見。”
墨容澉哼了一聲,“就在簾外說吧。”
門外的郝平貫聽出楚王聲音裏的不悅,心裏直發抖,估『摸』着王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吓得立刻跪下了,“王爺,老奴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