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尉遲寶琳警覺地喊了一聲,轉過身來。
隻見他原本就黑的一張臉,看上去六神無主,更加黑了,眼眶深陷,頭發亂糟糟的,胡茬布滿下巴和兩腮, 整個人氣質萎靡,絲毫不像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杜荷和秦懷玉見狀,都吓了一跳。
杜荷總算理解尉遲恭爲何慌慌張張找自己了,以尉遲寶琳現在的狀态,隻怕自殺都有可能。
“尉遲兄……”
杜荷和秦懷玉同時喊道。
原本落寞的尉遲寶琳,突然興奮得跳起來, 急忙沖了過來,問道:“杜荷,懷玉, 你們怎麽來了?”
秦懷玉說道:“尉遲大哥,這段時日,我一直在擔心你,隻是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所以這監牢中發生的事,外面不得而知,今日要不是杜荷差人給我送信,我還不知道呢,幾日不見,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是不是韋大人故意折磨你?你放心,韋挺欺人太甚,我這就去告訴尉遲伯伯和我爹,讓他們去陛下面前告韋挺一狀……”
尉遲寶琳擺擺手:“韋大人對我不好也不壞,此事, 倒不能怪她, 我隻是突然想到秀兒, 如今秀兒下落不明,連我爹都找不到人,隻怕已經被窦氏殺害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一提到秀兒的名字,尉遲寶琳便不能自已,大好的男兒,竟然要流淚了。
啪啪。
“好一個情真意切啊,尉遲兄,你這樣思念佳人,一廂情願,也不知道人家姑娘願不願意呢……”隻見杜荷拍了拍手,笑哈哈地問道。
尉遲寶琳黯然神傷道:“一廂情願也好,是我對不起秀兒,隻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我也能下去陪伴她了。”
“尉遲兄,你真是沒救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杜荷轉身,拍拍手。
隻見一個俊俏的青年走了過來。
尉遲寶琳一愣,感覺對方有些熟悉。
隻見那青年一下将頭頂的帽子摘下,一頭烏黑的秀發飄散開來。
“秀兒……”
尉遲寶琳激動地大喊一聲。
“尉遲大哥……”秀兒扔掉帽子,激動地沖上去想要與尉遲寶琳相會,奈何二人之間隔着木頭做成的牢門,“尉遲大哥,你受苦了,你這樣,都是我害的啊……”
杜荷招招手。
守在角落中的一個看守,立即過來将門打開。
杜荷便朝秦懷玉等人使了個眼神。
幾人便急忙離開,到遠處的角落中,将這牢房留給尉遲寶琳和袁秀。
秦懷玉這才吃驚地道:“尉遲大哥此前可是說過,這輩子不婚配,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怎麽幾月不見,爲一個女子變成這幅樣子。”
杜荷看着秦懷玉,笑道:“秦二哥,看來,這男女感情,你還不太懂。”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想去西邊,想去和處默并肩作戰……也不知道處默和程伯伯在西邊過得怎樣,唉,當初我已經讓我爹去求陛下了,可陛下認爲我爹身體有恙,不讓我去……”秦懷玉說着,便歎息起來,他對男女感情,的确是不感興趣。
杜荷搖搖頭。
這時,安靜的牢房中,傳來一陣陣尉遲寶琳和秀兒的濃重呼吸聲。
就是秦懷玉這個對女子不感興趣的人,也能想象到那牢房中發生了什麽事。
關鍵是,這二人似乎有些肆無忌憚,整個監牢似乎都要跟着震動起來。
那牢房中的破舊木闆發出了砰砰砰的悶響。
仿佛一頭猛牛在撞擊牆壁。
“可憐的秀兒啊……”張儉忍不住感慨道。
杜荷:“……”
秦懷玉道:“此事……傷風敗俗,傷風敗俗……不過,方才那般暴風雨,應該快結束了吧。”
誰知道。
大家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杜荷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半個時辰,換成後世,那就是一個小時啊。
秦懷玉忍不住吐槽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杜荷哈哈一笑,說道:“少年強,則大唐強嘛。”
秦懷玉等人:“……”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總算消停了。
等半天沒有動靜,杜荷等人才重新回來。
才半個多時辰不見,尉遲寶琳卻已經是紅光滿面,容光煥發,跟換了個人似的。
袁秀則是十分虛弱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尉遲寶琳一見杜荷,便急忙問道:“杜荷,你們下次什麽時候來?”
杜荷無語道:“你怕不是想我來,而是想你的秀兒來吧。”
“這……”
尉遲寶琳的黑臉,竟然會紅。
杜荷正色道:“此次進大理寺監牢,可花了不少功夫,在你自己滾出去前,沒人會再來了,再見!”
說着,杜荷轉身就走。
衆人跟随杜荷離開。
誰也沒發現,杜荷轉身之際,朝尉遲寶琳手中塞了一個紙團。
等杜荷等人全部離開之後,看守過來将牢門鎖上,尉遲寶琳見四下無人,便回到角落中,小心翼翼将紙團打開。
隻見那上面寫的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他頭皮發麻,不過,尉遲寶琳卻是越看越興奮。
半晌,尉遲寶琳擡起頭來,高興地說道:“杜荷……真是我的親兄弟啊,有杜荷在,我一定能盡快出去的……秀兒,你等我。”
……
皇宮,禦書房。
韋挺躬身道:“陛下,尉遲寶琳殺人案,現已查明,的确是尉遲寶琳殺了窦公德。”
旁邊的尉遲恭突然跳出來,破口大罵道:“韋老賊,你放屁,你血口噴人,我兒子是冤枉的,那窦公德就是一個欺男霸女強搶民女的狗東西,我兒子殺了他,那是爲民除害,你懂個屁……”
要不是旁邊有人攔着,尉遲恭已經準備沖上來揍人了。
韋挺被一通臭罵,臉色都綠了。
啪。
李二一拍桌子,怒道:“敬德,你放肆……退下!”
尉遲恭悻悻然退下。
李二問道:“承範,此事,刑部查的結果如何?”
任城王、刑部尚書李道宗上前,說道:“啓禀陛下,刑部已派人去同州,本想對屍體查驗一番,哪知道,窦氏拒不配合,從同州百姓的口供來看,窦公德在同州素有好名聲,樂善好施,是個十足的大好人,而尉遲寶琳……則是同州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學無術,欺男霸女,強搶民女之事,沒少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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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