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煩意亂,夜以繼日地往安陽趕。
幾天幾夜的不合眼不休息,回到安陽時,還提前了兩天。
和所有受了委屈就想尋求父母安慰的孩子一樣,傷透心的沈良奕一踏入安陽,就想回府找他的父親。
将軍府大門緊閉,沈安見到失魂落魄的沈良奕時心中大驚,急忙問道:“少爺!發生了什麽,怎麽這幅樣子!”
“父親呢,父親呢。”
沈安見他身形晃蕩,立刻上前扶住:“老爺出城平叛去了,那告老還鄉的曹相起兵謀反,占了膠原城,國主命老爺帶兵前去剿滅,已經走了十來天了。”
沈良奕再不言語,窩在房内不出來,直到約定的第七天下午,他才穿上整齊的甲胄,氣勢洶洶去了蘭遼殿。
蕭景被他冷如冰山的氣勢怔住,斟酌的解釋最終沒有說出,反而先對身邊侍女道:“給小将軍看茶。”
敬茶的侍女被沈良奕冷冽的眼神吓得不敢近身,沈良奕先入爲主,冷冰冰說道:“都下去!”
殿内的守衛和侍女看了眼蕭景的神色,而後全都退了出去。
“小将軍”
蕭景話還未完,沈良奕突然快步走近,一把扯過她的手臂控制住她,惡狠狠的表情,再加上身穿戰袍,蕭景覺得他看她時,就像看着不殺不痛快的敵人。
沈良奕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命令,“别動範家的人!”
蕭景害怕的表情一閃而過,緊接着變得攻氣十足,此刻雖身處弱勢,卻笑了一笑,無所畏懼又硬氣地說道:“既然你來了,我當然不會再動範家的人。”
脫下僞裝的蕭景讓沈良奕恨的牙癢癢,一把甩開她,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
沈良奕并沒應答。
“你要是現在走了,我可不敢保證範家人的性命!”
她手握範南風這枚棋子,就像是給沈良奕帶上了鉗制他的枷鎖,誘他入了圈套,再想脫身可沒那麽容易。
蕭景走到他面前,手撫上他的甲胄,被沈良奕後退一躲,她撲了個空,開始更加不留情面,“我知道,你是想請示父王上前線平亂吧,可前線用不到你,你今天若是去大殿,我就立馬發出死令,律法允許我先斬後奏,殺了欺騙父王的範氏,沒有人會說我什麽,他們指指點點的隻有範家,和一個恨我也恨你的範南薇!”
沈良奕手握成拳,咬牙忍住怒意,脖子因生氣而青筋顯露,倒叫蕭景生出一股變态的心動,她的語氣軟了下來,“隻要你聽我的話!範南薇和她的家人,我一定不會動!我命人收拾好了偏殿,你以後就住在那裏吧,明日上朝我們一起去大殿,告訴父王,你要做我的驸馬!”
“你妄想!”
沈良奕佩劍出鞘,一瞬間鋒刃架在了蕭景的脖子上,雪白的皮膚立刻被劍刃刮破,泛出細細的血珠。
沒有人可以威脅得了他!
可一個比一個狠,蕭景眉毛都未皺一下,竟然笑着主動握住劍身,一步一步走向沈良奕。
她的手從前端直劃到劍尾,在劍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血腥味彌漫在二人周圍,蕭景面色如常,提起範梓慧,就像再說一件尋常事:“你知道範家的長孫女範梓慧嗎?聽說她可是範南薇最喜歡的侄女,本來做了我的伴讀,她本應該能活的長久的。”
“可都怪範南薇,既然逃出生天就該好好藏着才是,卻露出馬腳讓我抓住,把我當猴耍!我氣不過,便動了動範梓慧。”
“你把她怎麽了!!”
蕭景輕笑道:“也沒怎麽,就是知道她娘喜歡琵琶,便用她的皮做了面闆,骨做了覆手,筋做了弦線,送給她娘了而已。”
沈良奕勃然大怒,“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是啊,對我來說什麽都不如你重要,我爲了你而活,沒有你我便活不下去,爲了得到你任何事我都做得出來!殺了區區一個範梓慧又算得了什麽?範家對我什麽都不是,我殺他們輕而易舉!範南薇的命也握在我手裏,别以爲她躲在大易宮就能安穩一世,你要想她死,你就走出蘭遼殿!”
蕭景口中的大易宮讓沈良奕臉色微變,範家對他也什麽都不是,并不能威脅得到他,可範南薇是他的命,是他的要害,一擊即中,讓他無力還擊!
我懷孕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隻有一兩個親人,我想讓他在熱鬧的大家族長大,有姥爺姨媽舅舅的疼愛,就和别的小孩一樣
沈良奕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蕭景欣喜若狂,沖殿外叫道:“來人,送小将軍去偏殿。”
她親眼看着沈良奕,一步一步走向她搭建的金絲牢籠
拿手戲要開始了。
作者是親媽系列:沒有人最慘,隻有人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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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