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聽到開門的響動,守在門外的寨兵立刻出現在聶語修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聶語修眉毛微微一皺,而後又是一副标準的微笑臉,“無事,在房裏呆的悶了,想出來走走。”
“您有傷在身,若想走走的話,我随您一起,以便您有事随時差遣。”
聶語修笑着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辛苦’。
他走在前,餘光向後一瞥,那寨兵在他身後不遠不近,與他總是隔着半米的距離。
自他進寨的第一天起,他的周圍就有了守衛的寨兵,明面上的理由是寨裏來了稀客要派人保護,實則他知道是監視外來人。
他的行動受限加之有傷,這還是來此四五天内第一次出來,路上碰到的人看他時眼裏都帶着或多或少的戒備,但聶語修卻并不在意,問那小兵,“可否帶我見你們寨主?”
已經這麽久了,她怎麽不來看看自己。
小兵道:“我們寨主下山,帶人去島上挖藥材,大約快回來了。”
小兵話音剛落,一連串交談聲就自遠處傳來,交談聲中混雜着嬉鬧聲,尤以範南風的笑聲最甚。
她笑得伏在了沈良奕身上,與他看起來親密無間。
原來,這外來人就隻有他一個。
小兵道:“公子請吧,我們大王回來了。”
聶語修卻揮了揮手,“下次吧,我們回去。”
他回到房内找來筆墨紙硯,用黑布蒙住眼,畫出了記憶中的入寨路線。
他的記憶力驚人,縱使入寨時被擋着眼睛,也能憑借風聲、水聲、太陽光線、馬蹄聲響和樹木陰影畫出對應的方位。
就是這個路線!
他把路線圖藏于衣中,幾日的醫治過後,他身上的傷徹底好了,也沒了再留下去的理由。
聶語修辭行前,頭一次踏入範南風的院子,彼時範南風正在景亭下坐着,與諸葛暗商讨着前時交代的私事,頭一轉看到聶語修,立刻揮了揮手:“你怎麽來了?”
聶語修走近,“我來找你有事說。”
“說吧。”
範南風洗耳恭聽,見他隻盯着自己卻沒說話,便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諸葛先生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再找你。”
諸葛暗知趣退下,景亭裏隻剩了他二人。
“現在就你我,說吧,是什麽事?”她見聶語修面上嚴肅,也不自覺地一臉嚴肅。
“薇薇,那時在永安慕羽湖的小島上,你與我聯手種了一株合歡,還在樹上挂了玉佩,你還記得嗎?”
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範南風雖然完全不記得事情經過,但觀他臉色神情就知道是感情債,正斟酌怎麽回答時,聶語修又道:“那時偏苑失火我爲了排解相思,曾去島上看過,現在已經長成手臂粗的樹了,那玉佩還在樹上,過了這麽長時間。”
“你還記得你那時說的話嗎,你說外界阻礙算不了什麽,你想要的人,一定會得到的,而我們的感情,就如那合歡樹一樣肆意生長,長長久久,如今樹都長成了,你想要的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範南風幹笑了一聲,不忍心面對着他說出傷人的話,刻意轉身去侍弄亭下的花草,“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小,以爲遇到一個人就是喜歡,就能長久,但哪有那麽順風順水的事情啊,喜歡隻是一瞬間的事,而人是會長大的,也會變的。”
聶語修止住她的侍弄,迫使她看向自己:“所以你變了嗎?變的不再喜歡我,而想要别的人了嗎?”
範南風甩開他的鉗制,有點沒了耐心,“事情不太好解釋,你就當我變了吧,喜歡你的那個我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我是别的人,但不管我是不是别人,你隻要知道,以前對你的喜歡是真的,現在不喜歡你愛上别人也是真的,以前年紀小,對你說了山盟海誓,現在年紀大了,心性成熟,對别人說了山盟海誓,你就該知道你是過去式,那些有你的感情成了經曆,隻是經曆而已。”
她見聶語修沒有回應,言語也軟了下來,“人是會變的,不止我,以後你也會變。”
聶語修隔了半晌,那句‘我不會’最終埋在了心裏,不輕不重說道:“我的傷養好了,打算今日下山,來與你辭别,日後有緣再見。”
範南風沒想到他這麽幹脆,欣賞他拿得起放的下,高高興興叫來人,自己又親自送到山門前,臨走對他揮手說再見,禮貌性叫他有時候再來。
這就像一個預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