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南風頃刻間身體僵硬臉色煞白,那些被遺忘的不堪往事又重新複活,逼得她驚慌失措無力掙脫:“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麽!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沒有得罪你,你放開我!”
可越是掙紮,慕容軒手下的力度就越是大,讓她又疼又怕口不擇言:“我求你!别這麽對我!你放開我,我一定聽你的話,你不是恨沈良奕嗎,我幫你,我幫你!”
“你要怎麽幫我?”慕容軒撤回手,語氣又興奮又好奇,比起她話裏的同謀,他更感興趣她的反應,“沈良奕不惜欺君之罪把你帶進軍營放在身邊,你們關系可見一斑,你要怎麽幫我?”
範南風向後掙紮退了幾步,軟綿綿的身體因恐懼出了一層汗,顫抖根本停不下來,“我我可以殺了他,你放了我,我可以聽你命,隻要你别動我,我可以做任何事!”
“那好,”慕容軒解了她的繩子,将她向遠處一推:“洞口就在那裏,你現在就去殺了他。”
範南風踉踉跄跄就往洞口走去,隻一瞬又被慕容軒擒回,他的嘴角帶着嘲弄的笑意,出口之言讓人不寒而栗:“你以爲我會看不出來你的緩兵之計?你以爲我會真的放你走?我既然下手,就不可能回頭!”
“我說真的!我不是騙你,我可以殺了沈良奕,況且我對他根本不重要,你綁了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你放了我我還可以幫你,我能殺了他!”
“殺了沈良奕可就沒意思了,”慕容軒捏住她的下颌,逼迫着她看向自己,“最大的補償你知道是什麽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對他很重要,這就是他的弱點,如果你突然消失,他會怎麽樣?如果他知道你被溪湯的探子抓了,他會怎麽樣?如果他到最後隻能得到一具被百般淩|辱的屍體,他會怎麽樣?”
當看到範南風因爲恐懼而睜大雙眼時,慕容軒這才露出滿意笑容:“我想看到的是他發瘋,是他不顧大局,是他失掉作爲将領的能力,是他身敗名裂背負罵名被他人所不齒,而不隻是單單他的性命!這才是好的補償,而實現的誘因,都得是你!所以,”慕容軒說着伸手一推,把渾身無力的範南風推倒在地,而後抽掉腰帶欺身上前,就向她壓來。
拼了命的反抗在他眼裏更像是欲拒還迎,讓他變本加厲撕扯衣物的動作更加激烈,深深淺淺的吻落在她臉上、脖子上、心口上,幾乎讓她快要窒息!
那雙手掐住她的脖子時,範南風感覺天都黑了,黑暗吞噬了她,把她又拉入十八歲時的噩夢中,那個在黑暗中站在床邊的影子,也伸出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也壓着她對她施暴,後來,她是怎麽做的?
範南風虛弱的抗衡無濟于事,絕望的手在幹草堆上四下抓時,碰到了冷冰冰的利器,一如十八歲同樣的遭遇,她在黑暗中抓到了床頭櫃上的花瓶,毫不猶豫地砸向了施暴者的頭顱。
匕首被她握在手裏,毫不猶豫刺進了慕容軒的脖子,一下,兩下,鮮血噴湧而出落在她臉上、身上她都不停,發了瘋似的一次又一次,直到慕容軒的身體開始冰冷,範南風才像是從噩夢中脫離,手中緊緊握着匕首,跌跌撞撞走出山洞,在白的晃眼的雪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摻血的腳印
*
約定的時間早已過了,巡邏的士兵先行回了營,沈良奕一人等在纏絲道上,從一開始的心中激動略帶緊張一遍又一遍打着表意的腹稿,到後來忐忑不安來來回回看着路口望眼欲穿,時間一分一秒成了煎熬,他的擔憂越來越濃,最後自嘲般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在杞人憂天。
在他的眼裏,她聰明、張狂、武功又高心眼又多,遇事又沉着冷靜,加之有被天眷顧的好運,沒有人是她的對手,沒有人會傷的了她,沒有按時前來,很有可能是被小迷糊的屬性所耽誤。
“她那麽厲害,肯定不會有事。”
沈良奕這樣的結論剛一出,身後就傳來‘砰’一聲。
後來他總是後悔,要是沒有約她前來,是不是就能避免她遭受這樣的事?
跪地全身是血的範南風震的他一時愣在原地,反應過後幾乎瞬間沖了過去,卻無可下手,她的身上全是血,衣服有撕裂的痕迹,手裏緊緊攥着匕首,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
“怎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沈良奕被所看到的吓的手足無措,焦急讓他話裏也帶上顫抖,“這血你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他說着要去碰範南風,卻被範南風一閃避開。
擔驚受怕一路,呆愣又驚懼的目光對上沈良奕時,範南風哭的不能自已,沈良奕把她抱在懷裏,壓制住内心的煎熬與憂慮,沉默着等着她情緒穩定,等着她哭聲停止,這才說道:“我帶你去看大夫。”
“我殺了慕容軒,我殺了他。”
“什麽?”沈良奕一時沒聽清,“發生了什麽事?”
“我被慕容軒偷襲綁到了山洞,他想他想殺我,我掙紮的時候,失手殺了他,就在就在松林邊的山洞裏,他死了,他被我殺死了。”
“那這些血”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沈良奕聞言不知該作何回複,短短的三言兩語不能說清緣由,可他看到範南風緊握匕首顫抖不停,就不想再過問細節了,“我們先回去。”
他伸手去接匕首的動作讓範南風如驚弓之鳥,下意識出刀自保劃了他一刀,沈良奕隻停頓一瞬,一邊安慰她别怕,一邊撤了匕首,“先回營。”
他把她拉起來,覺察她身體虛弱似中毒之兆,又見她衣衫不整,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直處在恐慌之中,心中對她的遭遇免不了有所猜忌,那些猜測讓他握緊拳頭,也讓他更加自責:“我背你,别怕,我帶你回去。”
“沈良奕怎麽辦!我殺了慕容軒,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傷害我,我隻是想自保我沒有想要殺他,你要信我!”
“我信你!不要擔心,我來善後。”
她的脖子上有很重的淤青,夾雜着紅痕落在了沈良奕的眼裏,也越來越讓他堅定。
“我來善後!”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