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奕自此開始躲着範南風了。
莫名其妙叫她閉眼,再莫名其妙不打招呼離開後已過了三天,從一開始的叫他他不應,到後來路上遇見立刻轉彎閃走,除了學堂外整日整日的不見人,他的躲避變本加厲,讓她十分費解!
被撞的考核官溫士柳當晚轉醒,作爲侍從的範南風隻得跟前跟後端茶倒水,沒了私下行動的自由,雖然十分想知道沈良奕突然冷淡的原因,卻苦于無機會而延後。
再次相見時還是在考核的課上。
百裏書院是官家的書院,考核從來都由官家所掌控,今年卻因爲書院遭遇流星而閉院兩月,緻使考核足足延遲了兩月,又适逢年關将近,爲了讓一年沒怎麽回家的學子盡早回家過年,今年的考核便化繁爲簡,隻需要書院衆先生與考核官一道多對一考核學子‘禮樂書數’即可。
考核的順序本來随機,沈良奕卻頭一次不聽指令請求衆考核官先考他,隻是因爲,早考了方能早回家。
越是了解沈良奕就越知道他才不會無緣由請求别人,範南風腦子一邊想着他到底爲何要做如此要求一邊走出考核場,迎面就與去考核的沈良奕撞上。
多日未見未曾聯系,範南風親切的一如往常,立馬雀躍地叫道:“沈兄!”
沈良奕正低頭檢查着手裏要交的文書,一時沒有察覺遠處的範南風,聽到叫聲擡頭時才發現兩個人已經離得很近了,這下躲不開又逃不掉,索性面無表情,就像是沒聽見沒看見向他跑來的範南風一樣,繼續腳步朝前。
路過她時并沒有停,甚至還有意地拉開了距離。
範南風:“”
對方見了自己的反應讓她心裏也有點不痛快了,一把拽住沈良奕直截了當就問:“你最近怎麽了?!莫名其妙就躲着我,我跟你說話也不理,到底什麽原因!!你是不是在生氣?你到底生什麽氣!”
自己的信任被辜負,沈良奕生氣至極!卻不屑與範南風攤明,而是猛一下拉出被她握住的袖子,冰冰冷冷的提醒:“我說過不喜歡讓人觸碰,以後别随便碰我!”
這個語氣讓範南風瞬間恍惚!
這還是那個與自己稱兄道弟、爲自己諸多考慮的人嗎!
才短短七八天沒見,怎麽能翻臉比翻書還快地對她說話冷漠如此!冷漠的若不是親身經曆,都讓她開始懷疑以前與他走得近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這個變化讓範南風萬萬沒想到,一時被震的呆若木雞,眼睜睜看着沈良奕走遠直至不見,也忘了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讓他考核加油的話。
第一次參加書院考核的沈良奕毫不怯場從容應對,結束時比規定的提前了半個時辰,他與衆考核官行畢禮,出了考核場正欲回去收拾行李,卻被後趕上來的溫士柳叫住,他道:“沈小将軍留步!”
大蕭的律法是世襲制,不僅皇帝如此,臣下也是如此,三品以上的官員若是有長子者,皆會子承父位。麒麟将軍官居一品,雖然沈良奕年紀輕輕還未上過戰場也未有過功績,卻已經是無人不曉的未來将軍了。
沈良奕轉身作揖,“溫大人叫我所謂何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小将軍已經完成了考核,品狀冊我會盡快寫好先一步遞回朝廷,不知小将軍之後要如何?下山回家嗎?”
将軍府回去了也無人在等,留在何處本都一樣,何況書院藏書閣還有八架書沒看完,考核過後的時間他本來能好好泡在藏書閣看書的,偏偏現在的範南風成了他的刺,在書院總有碰上的風險讓他避之不及,他在想不通要怎麽辦之前,是一點都不想與範南風有瓜葛,因此隻剩了回家這一個選擇。
溫士柳确定他要返家後又道:“小将軍也知道這考核隻是一部分,最後還有個大的考題的吧?我來書院之前得了麒麟将軍的親筆信,他叫我從中調和,把随軍打仗的考題留給你,雖然我軍與溪湯的戰事陷入對峙僵局,但仍是個曆練的好機會,麒麟将軍想讓你年後啓程去浮岩前線與他相會,不知小将軍意下如何?”
沈良奕聽聞眼前一亮,“父親叫我去戰場與他一起嗎?那自然極好!我會盡快啓程!”
溫士柳微笑道:“不急,離過年還有一月,小将軍年後啓程即可,麒麟将軍會有信專門寄回,小将軍拿到信後再做打算,溫某事已說完啊差點忘了,”他接着從懷中取出一封塗金皇标之信,遞到沈良奕面前,“宣洛公主有信一封,叫我交予小将軍。”
“交給我?”
“是的。”
“可我并不認識公主。”
溫士柳繼續微笑道:“但公主認識小将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