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大的撞擊緊接而來,範南風和倒黴的路人被擡着進了書院,半個時辰後她才醒,甫一醒就被招入了山長書房,在衛夫子上蹿下跳的譴責中,她才恍惚了解,自己不偏不倚撞的正是考核官溫士柳大人,溫大人被她撞飛幾米遠,掉下時腦袋磕在石頭上,人到現在都未醒。
“禍害!簡直就是禍害!我教學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頑劣禍害之人!山長,在這考核的緊要關頭留着他恐給書院招災,快快把他去除學籍爲上!”
範南風欲言反駁之語又止,心想還不是你見的世面少,等衛夫子怒氣被緩和後,這才弱聲道:“山長,這次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大不了她不考了,回點蒼山繼續做她的大王。
誰知山長捋了捋胡子,表現的非常通情達理:“無心之過不至于去除學籍,但雖無心,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不受罰不成理,那就罰你打掃溫大人的客房,在考核期間當溫大人的侍從伺候溫大人起居,赢不赢得溫大人諒解,就全靠你的本事了,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
範南風給台階就下,立刻領了工具直奔客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掃一通,甚至連被褥也不忘搬到花架下去曬,還兢兢業業地坐在一旁盯着,深怕鳥雀作亂。
花架旁邊立個景亭,亭下坐着四位剛從訓練場回來的學子,正七嘴八舌讨論的激烈,一個道:“章甫,你可是吹牛吧?香川坊的頭牌藝女隻接待特定的幾位人物,平日臉都不露,一月也隻爲三四人奏演,這三四人官居高位,你無官無祿,憑你也能聽到?”
“我怎麽會吹牛,我聽她奏演時隻離幾米遠,聽得真真切切,我不僅聽她奏演了,還與她說了話,那姑娘一聲公子叫的宛如天籁,讓人聽了酥了骨頭,回味無窮啊!”
“既然這麽好,那你給我們學一學,讓我們也幻想幻想。”
原本隻是玩笑之言,章甫卻當真學了起來,故意捏細的聲音聽着矯揉造作,偏偏其他三人連連誇贊,直呼學到了精髓,讓他們想象出了藝女的天籁嗓音,竟還誇道:“可以,這學的太可以了!”
聖賢書讀的太多無機會與異性相處的三人也是實慘,聽牆角的範南風忍不住從花架後出來,“這也叫可以啊,那我也能學,那可是頭牌,能說話這麽粗聲粗氣嗎?你們對頭牌的聲音是有什麽誤解?真是沒見過世面,聽着,老子給你們學!”
四個人被突然出現的範南風吓到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恥笑她道:“章兄面如冠玉深受女人們歡喜,學起聲音來自然更像,你才見過幾個女子,就你也想學?”
她是沒見過多少女子,可她有章甫達不到的優勢。
範南風偏要玩火,聞言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試試不就知道了?”而後指着章甫,問道,“那個頭牌對你說了什麽?我來學給你們聽。”
除雪結束之後沈良奕并未去休息,而是換好衣服獨自去了校場,冬日的低溫并沒有阻斷他的習慣,刀劍練習讓他仍然忘了時間,卻在聽到範南風的名字後,從心無旁骛中脫離,轉頭看向一旁的其他學子。
同場的另外兩人正在閑談,說的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一個感歎道:“這範南風也真倒黴,撞誰不好偏偏撞到溫大人,還把溫大人撞得到現在不醒,衛夫子生了大氣,聽說要去除他的學籍,這下他是呆不下去了!不過也好”
“你,”學子未完的感歎被沈良奕打斷,指着他道:“你說什麽?範南風怎麽了!”
“沈沈兄,範南風山門外滑雪撞暈了溫大人,這會被山長叫去了書房,好像要将他驅逐出書院,但是”
沈良奕顧不上再聽‘但是’,立刻匆匆去往山長居處,又從居處找到客房,從客房一路尋來,路過花架時聽得人聲,其中一句尤爲清楚。
那是一個女聲,叫了一聲公子。
啊啊啊啊差點沒趕上!【我其實想斷章在‘耳朵尖尖也變紅’的部分上,實在是趕不及時了。明天見——一個加班狗的口頭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