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奕聽到這聲音立即放手,語氣中帶着不易察覺的驚訝,他道:“怎麽又是你?”
眼瞥上她的夜行衣,在昏暗中一蹙眉,又道:“你穿着這衣服行色匆匆,又在搞什麽鬼?”
“沈兄你這說的什麽話,什麽叫又啊,我這麽遵紀守法的人,”範南風說着揪掉自己脖間的蒙面布随手一扔,正欲再忽悠幾句時,從她奔出來的深巷裏突然傳來更夫的叫嚎:“殺人啦!殺人啦!”在寂靜的夜裏分外刺耳。
沈良奕猛一下上前,揪住她的衣領将她提溜着離自己更近,在月色的照耀下雙目盯着她,冷冰冰問道:“你殺了人?”
範南風搖了搖頭,卻見他眼裏的狐疑不曾散去,不知怎麽想的腦子就是一抽,下一秒踮起腳尖傾身上前與他平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她的鼻息劃過沈良奕的脖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低聲道:“我沒有殺人,不信你聞”
她想讓他聞聞有沒有血|腥味,但話沒出口沈良奕就把她打開了。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沈良奕卻聞到了她身上甜甜的、混着果香與木香的氣味,這味道不僅不難聞,還非常的清新恬淡,讓他猛地想到了别的事,瞬間又黑了臉。
在夜色裏範南風察不到他的神情變化,身後的巷子裏人聲似乎越來越多,催着她隻想先走爲上,便說道:“反正不是我,我穿着這衣服容易被誤會,沈兄我先走了啊!日後再與你解釋。”
範南風說着與他擦肩,卻被沈良奕一把拉住,他咬了咬牙,憋出一句:“一起走。”
滄州地小卻以多深巷和玉匠聞名,範南風不用多問,就知道這個大晚上在街上晃蕩的沈良奕,又又迷路了!
兩個人從夜色裏七拐八拐地離了事發地,範南風問清他的住址後把他帶到客棧門前,才發現與此客棧斜對而立的竟是範家的酒樓——她住的地方。
“這麽近啊。”範南風心裏想着,瞬間計上心頭。
等到沈良奕進了客棧回了房間,範南風立刻尋來掌櫃,問道:“剛才上去的小公子,住哪層哪房啊?他來幹什麽的,掌櫃的可清楚?”
客棧掌櫃本着不洩露客人信息的原則,起初不理範南風的詢問,在她扔下一百兩後,立馬笑嘻嘻的就把沈良奕賣了。
她從掌櫃的口中得知,沈良奕來了滄州四五天,到處拜訪制玉的匠人,似乎再打聽什麽事。
範南風食指點了點桌面,黑溜溜泛光的眼珠子轉了轉,當機立斷占了他隔壁的客房,第二日趴在牆上聽着他房裏的動靜,在他出門的瞬間也打開門沖了出去,與一身銀灰長衫的沈良奕撞個正着。
她繃住嘴角,看着一臉震驚的對方,道:“沈兄早啊!”
沈良奕一聲輕歎好似妥協,沉默着越過她就向樓下走去,範南風緊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瞧瞧咱兩這緣分,在這麽個小地方竟還能遇上,說出去别人都不信!沈兄你來滄州幹什麽啊?咱們搭個夥?”
沈良奕默不作聲來到大廳,挑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範南風毫不見外地坐在他對面,要了與他同樣的飯食,一邊吃一邊繼續聒噪。
他終于忍不下去,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才咬牙說出第一句:“食不言!”
範南風立刻打出個OK的手勢。
可她禁言了大廳的人沒禁言,依舊聊得熱火朝天,後座的一人對另一人道:“聽說了嗎?昨晚監察使朱大人,被人在巷子裏打了,打的那叫一個狠,臉都腫的沒法看!”
“在哪打的?”
“就在祁風街内的聞殷巷,聽說被人用木棍打的倒地不醒,還是打更人發現的。”
沈良奕一頓,擡眸看向範南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