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奕很無辜。
新來的舍友雖然不想多做深交,但相比範南風已經是極好極合格的舍友了,不聒噪不恬不知恥,不發瘋不找他麻煩,除了有點迷糊看着不太聰明之外,這半月住的倒是開學以來最舒心的日子。
所以見對方趴在桌上叫不醒,又有前時密室一事,知道此人睡着大概雷打不動,便出于好心将其搬到床上,在這個過程中不小心按到了木流哨,又讓匆匆而來的範南風看到了他脫鞋之舉,還對他執劍相向
沈良奕有點懵有點無語,但緊接着,一股奇怪的惡意起了苗頭。
沒人叨擾的這半月雖然過的很舒心,但舒心過後,不見波瀾一潭死水的日子,突然就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了。
幸好,範南風總是送上門來!
*
昨日一事鬧得晚,等回了學舍已經快天亮,範南風囫囵一睡立刻又去蹲點,等沈良奕從學舍出來,她才鬼鬼祟祟跑進去搖醒孔惜甯:“惜甯醒醒,快醒醒。”
那昏睡藥藥效殘留,孔惜甯揉着額頭,看清面前的範南風時還很訝異:“你怎麽來了?”
“你還暈嗎?”
“是有點。”
範南風心歎一聲這傻白甜閨女怎麽總是自己坑自己,一面将緩解的藥丸塞進她嘴裏:“那水是給沈良奕的,我千叮咛萬囑咐,怎麽反倒你喝了呢?!”
孔惜甯這才恍悟,“我夜裏背書太困,本想喝點東西提提神,結果錯拿了,那兩個瓶子長得一樣,一時沒分清”
範南風聞言更加鬧心了,催着她收拾好,等兩人磨磨蹭蹭到了學舍時衆人早已聚齊,範南風下意識就往沈良奕旁的座位而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換了學舍位置也跟着換了,便把同樣下意識走向原位置的孔惜甯叫住,各自找準了各自的位置。
孔惜甯課中昏昏欲睡,身體前傾後倒似乎馬上就能再次陷入昏迷,看得身後的範南風提心吊膽,正想着要不要去一趟醫舍時,孔惜甯迷糊中倒向沈良奕,沈良奕眼在書上卻極敏銳,在她倒過來的瞬間擡手撐住她的腦袋,将她又推回去。
這本是很平常的舉動,可在粉頭範南風的眼裏不得了,使她下意識一砸桌子,道:“沈良奕!”
“範南風!!!”衛夫子被這一吼氣得不輕,他早就看到孔惜甯在他眼皮底下打瞌睡,卻礙于禦史好友的緣故不知該如何提醒,正好範南風給了他機會,使他戒尺一砸順勢怒道:“怎麽?你在我課上要造反不成?!”
兩個人互相針對,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瞥向同一個地方,孔惜甯在這大聲響中終于清醒趕緊坐正!
“學生不敢,學生隻是,隻是下意識喊了一聲,可能夢魇住了!”
學子中立刻有人調笑道:“大白天做夢,是真夢魇了的下意識,還是情難自禁的下意識啊?”
衆人哄堂大笑,沈良奕和範南風卻同時看向了這個話多的人,範南風眼神威脅了他一眼,衛夫子又将學堂的哄笑壓下去,罰了她抄十遍默示錄,這才放過她。
範南風邊抄邊心道,自己這幾日過的太舒坦,疏于想挽回進度的辦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驚弓之鳥是她,草木皆兵是她,疑神疑鬼是她,遲早被沈良奕吓出心髒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