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與尋常火焰不同,此火來自地獄深處,從人心中生長,天劫中的業火是爲了焚燒殆盡人心中的罪惡。
一個人的罪惡越是深重,那他的業火之劫也越是緻命。
好在楊塵修煉星辰大道,跟那些邪道截然不同,這業火也并未達到難以抗衡的地步。
尤其是在荒古仙體大成之後,楊塵隻需要适應了業火帶來的痛楚,便能安然渡過此難。
業火之後,便是心魔。
此難最難以捉摸,有不少的修真者都是栽在了這最後的心魔之中。
但也有許多修真者僅僅隻是冥想了一夜,便順利的渡劫成功。
這其中的玄奧,還得看自己。
抗下業火之後,楊塵便在地上打坐了起來,他發覺自己體内的星辰之力已經凝實多了,這也代表着他距離真正突破不遠了。
“啊——”突然間,凄厲的慘叫聲從楊塵口中喊出,他的雙眸不知何時變得漆黑一片,體内的靈力也瘋狂的躁動着。
“楊塵.”淩雨瑤上前一步,就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但卻被一旁的烈金犼攔住了。
“心魔這一劫必須依靠他自己去渡,任何的外力都會讓他萬劫不複。”
烈金犼皺起眉頭,外人一旦幫助渡劫者,隻會讓天劫更加強大。
淩雨瑤聽聞隻能按耐下自己心中的擔憂,期盼楊塵能夠快些渡過心魔這一劫難。
突然,雙生之森内接連響起妖獸的嘶吼聲,引起了衆人注意。
“發生什麽了?”
“糟了,這雙生之森内的妖獸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刺激,竟然一股腦的朝咱們這邊沖過來了!”
婆稚飛到了空中,俯瞰身下的雙生之森,臉色大變。
整個雙生之森的妖獸都被驚動了,而且都在朝着同一個方向湧來,就是他們這邊。
這要單單是一兩隻妖獸也就罷了,可這麽多的妖獸加在一起絕對不容小觑,甚至婆稚看隐隐看見其中有幾道強勢的氣息,恐怕都不亞于真仙強者!“肯定是那個天人的小丫頭,她可能察覺到了楊塵在曆劫便故意搗亂!”
烈金犼怒氣沖沖,如今天劫已過,這群妖獸絕對不可能是沖着楊塵來的,更多的是被人有意驚擾,引到了這邊。
“管她用什麽手段,絕對不能讓楊塵出事!”
淩雨瑤眼神淩厲,在楊塵渡劫的關鍵時候,她絕對不允許任何外界因素影響到他。
從淩雨瑤的身上散發出強勢的氣息,她腳踏寒冰,轉瞬間便出現在了遠處,一根根玄冰所化的冰刺如暴雨般傾瀉,凡是靠近的妖獸沒有一個能僥幸活下去。
“永寒之獄!”
——嗡的一聲輕響,淩雨瑤腳下的寒冰瞬息萬裏的擴散着,實力稍弱些的妖獸在這極寒的力量下直接化成冰雕,碎成渣滓。
不過就在淩雨瑤以一人之勢攔下整個妖獸暴動的時候,半空中劃過一道黑影,一隻背生六翼的骨蟲穿過虛空,直達淩雨瑤面前。
“那是天毒骨蟲,快閃開!”
烈金犼大喊,别看這隻蟲子身體不大,但一身劇毒連真仙強者都要避讓三分。
咔!通透如玉般的冰劍從淩雨瑤手中凝聚,但砍在天毒骨蟲的身上便碎成冰渣。
這時,天毒骨蟲的觸須中滲出兩滴墨綠色的毒液,化成兩道流光,就欲刺入淩雨瑤的身體。
她已經來不及躲避,想要用玄冰将毒液冰凍。
但一切都是徒勞,天毒骨蟲的劇毒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對付的。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落下巨手,婆稚的修羅巨神擋在她的面前,将那兩滴劇毒生生捏碎。
“你的手”淩雨瑤松了口氣,可她卻擔憂起婆稚的身體來。
這劇毒怎麽能用手接?
“無礙,我的原初之力能化百毒。”
婆稚伸出手,原本想要融入他身體之中的劇毒竟然化成霧氣徹底消散,看來這天毒骨蟲的劇毒對于婆稚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而那隻天毒骨蟲也被婆稚一劍砍成兩半,他跟淩雨瑤各守一邊,隻要是遇到實力強悍的妖獸,便由婆稚出手,剩下的淩雨瑤依靠玄冰的強勁,都能攔下。
幾十裏外的天空中,古青檀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邊的情況,臉色淡漠。
她的右手如今還是一片漆黑,那是被楊塵的寂滅掌弄傷的。
正如烈金犼所料,這極爲罕見的妖獸暴動正是她弄出來的,爲的就是不讓楊塵突破成功。
但這些妖獸似乎對婆稚等人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古青檀不滿意的冷哼一聲。
随後,她朱唇微啓,一朵純白的荼蘼花被她從口中吐出,纖細如蔥般的玉手遙遙一指,那朵荼蘼花便帶着隐晦的氣息慢慢遁向正在渡劫的楊塵那邊此時的楊塵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知。
他隻感覺腦海之中空空蕩蕩,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突然,他眼神凝住,遠處一個秀氣的和尚走到了他的面前,神情好奇的盯着他看。
“施主,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和尚語氣溫柔,眸中也盡是稚氣。
我,走錯地方了嗎?
楊塵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一般,任何聲響都發不出來。
下一秒,小和尚的胸口處突然冒出了一隻漆黑的手,那隻手穿過和尚的胸口,将他的心直接掏了出來.楊塵震驚的看着這一幕,看着小和尚的身體軟倒在他的腳下,卻什麽都做不了。
而且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他低頭望去,自己心髒的位置竟然也空了.那顆剛剛被黑手掏出的心髒還在楊塵的面前跳動着,冒着熱氣,鮮血淋濕了腳下的地面,而那黑手的主人也逐漸顯出了真面目。
看着那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嬌顔,楊塵一時間竟然生生愣住了。
紅塵,我的心魔真的是你啊楊塵早在開始渡劫之時便有預感,他的心魔劫難很有可能會極難渡過,沒想到還真被他算中了。
“我的心被拿走了。”
“隻有用你的,才能填上。”
紅塵握着新鮮的心髒,放在了自己空空蕩蕩的胸口,幽幽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