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奇妙的事情,不隻是那道同時在所有人心中響起的聲音。
而是所有的阿修羅,在同一時間,都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體内生出。
過去八萬年一直在衰弱的修羅族,竟是在一日之間,就回到了曾經八萬年前初戰的樣子。
青石古殿之内。
佉羅骞馱不愧爲四王之中最工于謀略的那位。
三言兩語間,就将之前渙散的人心聚攏。
并且按照一開始的打算,他已經在不斷的分配軍團任務——隻等婆稚與烈金犼等人回來,聯軍便會正式成立。
然而,在一瞬之間。
一股柔和的光芒,從大殿的穹頂緩緩落于場間。
宛若星塵一般的光點,一瞬間便充斥了整個大殿。
熠熠生輝的場景,竟是那樣的醉人。
可最讓人驚訝的變化不在這裏。
因爲沒有感覺到威脅,沒有一個人刻意的去躲避那星塵。
待那光芒一點點沒入衆人的體内。
有人驚叫起來:“王!我!我!我晉升了!”
“怎麽回事!我感覺我的體内充滿了力量!”
“啊!是神迹,一定是神迹!我就知道,我們修羅族從來都沒有失去眷顧!”
“這……我這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境界,竟然松動了!”
一個人驚呼,緊接着便是十個人,上百,上千……同樣的事情,不光在青石古殿之内上演,事實上,整個修羅界都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每一個生命都獲得了不同程度的力量。
隻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原本就該擁有這些。
佉羅骞馱望着眼前的一幕,也感受着體内那漸漸松動的瓶頸,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王,或許我們真的要勝了!”
毗羅天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掩飾不住了,似乎之前的一切不利,都是爲了這一刻而鋪墊的。
——鏡靈山前。
婆稚目瞪口呆的看着平靜說出實情的烈金犼,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然而,身後那仿佛荒古而來的呼喚,卻的的确确在召喚着他的前去。
“唔,竟然有幸見識到原初阿修羅,運氣還不錯。”
楊塵笑着拍了拍婆稚那僵硬的肩膀,對他使了一個眼神。
婆稚緩緩轉頭,那條由暗紅色光芒鋪就的大道,此刻似乎延伸到了天邊。
但在那盡頭處,一座又頑石堆砌而成的高塔,就那樣靜靜地矗立在天地之間。
躍居樹海之上,高塔因日光的照耀,而顯出了七色的光芒。
而在那塔的頂端,一個王座——此刻正散發着獨立于整個修羅道的神聖氣息。
“師父,那你呢!”
婆稚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意識到如果自己登上那王座,烈金犼是不是就無法維持這幅姿态了?
“婆稚,不要多想,老夫本就是風燭殘年,幸得小友賜予的機緣,才能夠恢複這幅全盛的模樣,隻是那原初之冠,更應該交給适合的人,這本就是我們最初的打算而已。”
“婆稚,那九尾狐,當時也是這樣說的,她正是因爲相信我們,才會前去天人陣中,甘願被俘,若你還是我的弟子,就不要猶豫!”
“老夫賤命一條,撐不了多久,更不值得你這個未來修羅道的主人去憐惜!”
烈金犼那振聾發聩的批評,讓婆稚渾身一顫。
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他沖着楊塵和烈金犼重重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便邁上了那條大道。
在他落腳的瞬間。
朵朵蓮花經兀自而生,原本空無一物的大道,隻是眨眼間,便有一道由蓮花鑄成的橋梁延伸而去。
婆稚每邁出一步,便有更多的蓮花盛開。
直到最後,當婆稚身臨塔下,背後已是一片花海。
楊塵也覺得稀奇,偏偏是這最爲暴躁的修羅王婆稚,在真正找回自己的時候,顯得那樣的柔和,這樣的反差偏偏是楊塵覺得最有意思的。
婆稚拾級而上,而楊塵和烈金犼便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楊塵小友,你果真是那預言中人?”
突然,烈金犼這樣沒由來的說了一句,讓楊塵有些疑惑。
楊塵撇過頭,看向烈金犼,卻發現烈金犼的眼神頗爲認真。
“若巨人族的石碑沒有說謊,那便是了。”
“那既然如此,有件事情我也不能再隐瞞了。”
說着,烈金犼突然表情嚴肅起來。
“楊小友,婆稚的事情,不過是我們修羅界與天人界的鑰匙罷了,隻是那九尾狐的事情,卻牽扯了連吾王他們都不敢過多幹涉的事情。”
“有件事情我說了謊,應該說,所有人都說了謊——”烈金犼似乎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如今的修羅血戰或許是天人們的本意,但八萬年前,他們的目的卻根本就不在意是否要擊潰我們——隻是因爲毗摩質多羅的出現,他們想要裏應外合,順勢将我們修羅道一舉兼并,但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是那隻妖狐。”
“你說什麽!”
本以爲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一定能夠在這場戰争的盡頭找到答案,從而知曉這麽多年來,紅塵到底經曆了什麽,但烈金犼的一番話,卻讓楊塵背脊發涼。
“這是事實,是我們所有人都不敢放出的事實。”
“她叫紅塵對吧?
其實在最後一戰之前,我們沒有人清楚天人的目的,因爲從頭至尾都是我們在奮力抵抗。”
“直到天人的一名神将來到了我們陣前,他告訴我們,交出紅塵,所有的事情便會一筆勾銷。”
烈金犼咬着牙說道。
“那紅塵她……”楊塵眼中的驚愕完全無法散去,因爲如果按照烈金犼的說法,那麽紅塵接下來将要面對的,恐怕是整個修羅道的惡意。
“她很善良,初見這女子,我們也沒有人願意去傷害她,後面修羅血戰突兀降臨,也是因爲她的存在,我們才能夠抵擋那麽久——”“可她在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她之後,心裏也非常難過吧?”
烈金犼搖着頭:“要按照當時她的性子來說,恐怕她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所以最後她要離去的時候,我們已經無法阻攔她了。”
“你知道一些什麽對吧?
那隻妖狐,可是連心都沒有的……”烈金犼的話說完,楊塵的腦海轟的一下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