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過,第二日終究是來到了。
今天對于皇廷的很多人來說,都絕對不是輕松的一天,甚至很多人輾轉反側,徹夜未眠。這些人當中,甚至有一部分人是兩朝大臣、三朝大臣。
可是他們的心裏依然會忍不住的恐慌。
這種情況在曆年來皇位交替的時候,都曾發生過,可是每次到了這種情況,他們還是會忍不住的惶恐。
這種看不透明天的感覺,讓他們有些絕望。
……
……
皇後碼頭。
這是位于皇廷東邊的一個港口,與妖皇碼頭并稱爲皇廷兩大港口。
然而此刻,這平日裏甯靜的碼頭之上,卻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地站了不少的人影。這群人手裏拿着火把,整齊的站成一排,沖天的火光将湖面都給染成了火紅之色。
他們穿着黑色的盔甲。
面色嚴峻。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森冷的殺意。
一看就知道,這群甲士必然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亡命之徒,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必定沾滿了鮮血。
森冷的殺意彌漫開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而在這群軍士的面前,正站着一個高大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件銀白色的盔甲,胸鏡上刻着一頭猙獰的蟒蛇!
但凡是皇廷的人,隻要看到這頭蟒蛇,都會一眼認出這盔甲的主人!
放眼整個皇廷,能夠穿上蟒甲的也隻有一人!
平西将軍!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将士,用沉着的語氣說道“諸位,今日就是聖女的繼位大典了,本将軍剛才與你們說的話,你們可都曾記住了?”
“記住了!”
軍士們整齊的說道。
雖然盡力壓制着聲音,可是那種軍人所特有的氣息,還是無法掩埋。
“很好。”平西将軍嘴角微揚,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說道“你們記住了,大典一開始,你們就埋伏在廣場的四周!一切的命令,隻能聽從令牌調遣!”
“哪怕是陛下來了,他沒有令牌,也不能調遣平西軍!”
“哪怕是本将軍沒有令牌,你們也不能夠輕舉妄動!”
“明白了嗎?”平西将軍沉聲說道。
“是!”
衆将士立刻抱了抱拳。
聽到這話,平西将軍沒有再說什麽,一揮手,這群人就是立刻散開了。不過兩分鍾的時間,幾千名士兵,轉眼間就是消失得幹幹淨淨。
……
……
與此同時。
在皇廷的另一邊。
某個昏暗的房間之内,此刻正靜坐着幾道身影。
若是楊塵此刻在此,一定會認出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廷的幾位州主。莫老、阿如等人也都全部在場。
而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個穿着黑色盔甲的将軍。
年齡也不過四十多歲,可是渾身上下卻透露出冷厲之意,舉手投足間都充斥着濃濃的威嚴,那雙眼睛更是猶如雷電,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此人,正是天武将軍!
衆人似乎是在說着些什麽東西,正在這時候,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斥候從門外飛奔而進,單膝跪地說道“啓禀将軍,各方勢力都已經部署好了,隻要将軍一聲令下,将士們随時可以出動!”
“好!”
天武将軍點了點頭“平西軍那邊有什麽動靜?”
“啓禀将軍,根據斥候探報,平西軍半個小時之前曾經在皇後碼頭集合,現在已經散開!當地的官員說平西軍是在操練士兵,爲了在大典當天表演節目助興!”那斥候說道。
天武将軍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斥候點了點頭,就是退了出去。
而幾位州主的臉色,也都是有些難看。
“平西軍竟然動身了?”阿如臉色難看的說道“這個太子的膽子真的是太大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把平西軍帶過來,他想造反不成?”
“什麽表演節目助興?我看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另一個州主也是滿臉愁容的說道。
“噓,各位噤聲!”
天武将軍連忙說道“事情還沒有開始,各位還是不要先妄下結論,以免被心懷叵測之人給聽了過去。”
“不錯。”莫老點了點頭,說道“總而言之,就算他有平西軍又如何?我們天武将軍在此,也就未必比他平西軍差!”
“莫老真是太擡舉我了。”
天武将軍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天武軍雖說在北方骁勇善戰,鐵騎踏破敵軍無數城牆,可是皇廷畢竟是南方……我擔心天武軍的将士水土不服,會影響戰力啊!”
天武将軍的眸子裏,也是流露出憂愁之色。“将軍不必擔心,小老兒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隻見一個年長的州主笑了笑,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十個小瓷瓶,慢悠悠地說道“請将軍将這些分給将士們,讓将士們服下去,保證他們可以發揮出最強的戰鬥
力!”
“這是?”天武将軍微微一愣。
“其實就是普通的糖丸。”老州主淡笑道。
“哦?”阿如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糖丸如何能夠穩固軍心?”倒是一旁的莫老哈哈大笑起來“趙老州主果然是睿智啊,天武将軍,你就按照老州主的吩咐去做吧。并且你還要告訴所有的将士,說這是思品靈丹,服下去之後可以激發他們的潛能,讓他們在戰場上所向
披靡!”
此話一出,衆人先是一愣。
緊接着都是反應了過來。
阿如笑眯眯地說道“趙州主的這一招攻心,果然是妙啊!”
天武将軍也是笑了起來,将這些瓷瓶捧在懷裏,笑道“我這就去!”
說着,天武将軍就是興沖沖地跑出了屋外。
等到對方離開之後,莫老才問道“對了,聖女大人呢?怎麽今晚沒有看到她?”
阿如苦笑了一聲,說道“聖女說是近來學習繁忙,精神疲困,此刻已經在府中休息了。”
聽得此話,衆人都是苦笑不已。
他們在這提心吊膽的,小月竟然還有心思睡覺?
搞得好像明天繼位的不是她一樣?
這丫頭的心,還真是寬啊!
“睡一睡也好,等到辰時一過,就是想睡估計也來不及了啊。”
莫老歎了口氣,看着桌子上的燭火。眸子裏流露出深深地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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