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長遠和陳昊都是在清理着馬廄。這些馬性子烈,不容易靠近,光是一個下午長遠就被這些馬踢翻在地十幾次。他原本幹幹淨淨的衣服,此刻都是被糞便給沾滿了,臭烘烘的味道從他的身上散發
而出。
陳昊雖說比長遠好,可是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都是沾滿了糞便。
頭發上也都是臭烘烘的。
而且一個下午,陳昊基本上都是讓長遠在休息,對方也是,幹個十分鍾幾乎就要休息一會。可以說,這兩排馬廄基本上都是陳昊一個人做的,不過還好有個人陪着,不然這日子久了真的會讓人發瘋。
長遠休息的時候,就給陳昊講一些以前的事情,什麽獨自一人單挑幾大州主,最後奠定無盡島嶼位置。什麽數次進入死亡森林全身而退,還有什麽叛軍混亂,他獨自一人斬殺叛軍頭領等等。
陳昊一邊幹活,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就在二人閑聊的時候,隻聽咯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了。許三多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眼就是看到了正坐在地上說話的長遠,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走上前擡起腳,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在了長遠的屁股上。
“我去你的,老東西幹嘛呢?還不趕緊起來幹活!”
長遠被踢了個猝不及防,整個人差點翻倒在地,他立刻起身,冷冷的看着許三多,說道“你做什麽?想死嗎?”
“哎喲我去!”聽到這話,許三多氣極反笑,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把鞭子出來,“啪”地就是抽在了長遠的身上,聲音在整個馬廄房裏響徹,就連那些駿馬都是顫抖了一下,眸子裏流露出恐懼之色。
“啊!”長遠被抽得皮開肉綻,身上火辣辣的疼“孽障!老夫乃涼州州主,你敢這樣對老夫?”
啪!
許三多二話不說,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這鞭子上蘊含了靈力,幾乎是直接抽進了長遠的骨子裏,疼得對方死去活來。
“你要是涼州州主,那老子就是妖皇了!趕緊給我工作,不然我抽死你!”許三多沒好氣地說道,擡起手就要再抽。
不過這鞭子落下去的時候,一道身影立刻沖了出來,用自己的身體替長遠擋了一鞭子。
“哎喲。”陳昊慘叫了一聲,臉色立刻難看無比,腦門上冷汗淋漓。不過他的臉上還是露出陪笑之色,笑眯眯地說道“許哥别打了,許哥别打了!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一定會把工作完成的!”
陳昊說着,又是從懷裏取出了一枚錢币,塞進了許三多的手裏。
“許哥,這是孝敬您的,别打了吧許哥。”陳昊嘿嘿笑道。
聽到這話,許三多皺了皺眉,眸子裏的怒色終于是緩緩消散了下去。
“哼!”他一鞭子抽在了地上,冷冷的說道“趕緊工作,别忘了我說的,今天要是天黑前不把這兩排馬廄給清理幹淨了,你們就别想吃晚飯!”
“是是是。”陳昊忙不疊的點頭。
“對了。”許三多忽然說道“晚上會有人過來取馬,那可是王司空身邊的紅人,你們兩個都給我利索點。要是得罪了他,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陳昊點頭如搗蒜。
瞧得這一幕,許三多哼了哼,沒有在多說什麽,就是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陳昊才松了口氣,他連忙轉過身,隻看見長遠正坐在地上低低地哀嚎着。他的右胳膊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痕,深得幾乎見骨,慘不忍睹。
他本就有傷在身,此刻更是傷上加傷。
腦袋上都是冷汗淋漓的。
“老爺,您沒事吧?”陳昊關切地走上前去。
“沒事!”長遠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比這還重的傷算什麽?區區一鞭子罷了,無異于撓癢!”
長遠說着,就要站起身來。
然而他剛起身,那劇烈的疼痛就是從胳膊上傳來,疼得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力感頓時充斥了渾身。
長遠頓時苦笑了一聲。
沒想到這種小傷,竟然都讓他如此無力?
陳昊歎了口氣,将長遠給扶起來,讓他坐在了角落裏,輕聲說道“老爺,您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說話做事還是都小心點吧。您在這歇着,剩下的活我來做,等工作結束了我再帶您回去休息!”
陳昊說着,右手微微用力,直接将自己的衣服給撕下一條來,然後将長遠的傷口給包紮起來。
長遠默默地坐在地上。
低頭看着自己右臂上的傷痕,眸子裏流露出複雜之色。
不知在想些什麽。
……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陳昊幾乎是瘋狂地清理着馬廄,由于長遠受傷的緣故,他隻能獨自一個人清理着這兩排的馬廄。
一直到太陽下山,陳昊也隻不過是清理了一排而已。
他的胳膊都要累斷了。
看着外面越來越黑的天色,陳昊忍不住苦笑了聲“老爺,抱歉,看來咱們今晚恐怕是沒有晚飯吃了。”
“唉。”長遠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抱歉,是老夫拖累了你。”
陳昊剛準備說話,隻聽外面就是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隻見許三多迎着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許三多的身旁,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氣宇軒昂,相貌堂堂。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衫,雙手背負在身後,緩緩地向着長遠二人這裏走來。
“柳大人,您的馬就在這……哎喲,柳大人,您怎麽跟着進來了啊?這馬廄裏髒,您還是在外面等着,别讓這些髒東西污染了您的鞋子!”許三多笑嘻嘻地多着這個男人說道。
“不用,我跟你一同前去。”
柳華淡淡應了一聲。
他擡了擡眼皮,忽然看到角落裏此刻正坐着一道身影。
正好這個人也是在看向他。
雖然此人渾身髒兮兮的,可是僅僅是一個眼神,柳華還是認出了他來。
“等等,這個人是誰?”柳華停下腳步,指着長遠,看向許三多,問道“他叫什麽名字?爲何我以前沒有見過他?”
許三多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不知道這老東西的名字,連忙呵斥道“老東西,沒聽見柳大人在問你話?還不快告訴柳大人,你叫什麽名字?”
長遠擡了擡眼皮。
靜靜地看着柳華,眸子裏流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怎麽,柳華,你已經健忘到連老夫的名字都給忘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