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畢竟還是生物,還有身體,雖然這身體很強大,生命力幾乎無可匹敵,一顆核彈兩顆核彈根本無法做到傷其根本。但是,如果十顆百顆,甚至上千顆呢?”
“用威力相對較小的核武器,對這三個省份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核清洗。隻要有掘地八十丈也要摧毀整個柳樹的信心,其實我們還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我可不相信整天政府吹噓的那些禁核宣言,中國是大國,是大國就應該藏有很多核武器,或者半成品的核反應堆。”
“而且四年了,四年了政府那些家夥就算都是吃素的,也應該能弄出來很多很有殺傷力的東西了。畢竟現在很多東西不能用,人類手中的底牌不多。而根據人類甯願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的卑劣天性,我想很多鷹派,是甯願把這個世界摧毀了,也不想把它交給其他物種的。這麽一來,這些重武器就更不應該缺少了——尤其是在幾個月前收到武漢那邊的消息後。”
“所以,你們之前說要跑,我們不用聽從李輕水的安排。”十七号說道:“但是跑了之後呢?等到柳樹面積覆蓋了整個中國,到時候我想就算核清洗也沒有用了。因爲面積太大,直接影響了全球的生态。我們如果做了那種事情,會被地球生态系統給徹底毀滅的——我們毀滅了它,也毀滅了自己。”
“到時候我們就徹底沒了機會。”十七号看着那個發言的兩栖人,“或者說,你想躲個十年八年之後,然後被柳樹吃掉,看看他腦子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兩栖人一陣沉默。
“其實我挺想知道大柳樹的腦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世界的。”十七号看到兩栖人不說話,攤了攤手,“但是看了就要死,所以我還是想想算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想就沒有争論究竟我要不要控制北京高層的事情了。”十七号做了總結性發言,“那下面進入下一個議題,我們怎樣控制住北京的高層……”
“據我們現在掌控的力量,兩栖人的隐形能力和……”
十七号正在說話,一個身影打開房門進入了這個會議室,打斷了他的聲音。
“呃,那個小女孩醒了。”進門的年輕人說道。
“醒了?七号,你去把她催眠一下再,我們繼續……”十七号指了指下手的一個小孩兒,而那個孩子得到命令,也沒任何不滿,起身就想出去,可是後來進門的年輕人又說話了:“頭兒,我看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那個女孩驚恐的說了什麽超級生命的事兒?說似乎有一個超級恐怖的東西,往北京過來了,或者說,已經快進入北京城了。”
“什麽東西?”
“不知道,那小女孩不知道是被連續的催眠弄的迷糊了還是怎麽的,一直指着南邊,說什麽3700多的恐怖生命,來了。”
“三千七百多?”聽到這個數字,在坐的所有人都一下驚得站起了身來——就連一直沒說話的流,都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因爲身高太高,頭部捅穿會議室的天花闆,身體伸到二樓去了。
“你确定她說的是三千七百多,而不是三百七十多?”十七号看着年輕人。
“是的,肯定是三千七百多,說了好多遍,聽不錯的。”
“上次催眠小靜的是誰?”十七号站了起來。
“我。”八号說道:“我催眠的,沒傷害她的精神,我用的很溫和的催眠方法。”
八号臉色凝重。
“這也就是說,她不會說謊咯?”
“不會。”
“那三千七百多?”十七号看着南方,“海洋巨獸嗎?”
北京。
大興區。
城南。
李輕水一身新衣的走進了這個混亂的地方,連日來的趕路仍舊讓這個人看起來一塵不染的,他乍一進入到這個人流湧動的地方,登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還有好多人類啊。”李輕水邊走邊看,“收容區,呵呵,人類還真是會想辦法。”
李輕水輕松的神色和身上光鮮的衣服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所有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一點都沒有把關注的神色停留在這個特立獨行的人身上——仿佛他本來就是他們中的一人,所有人都跟他天天相見,眼都看出了繭子,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而他也就這麽輕松自在的在城區裏閑晃着,也沒有找人說話,也沒有傷害誰,就這麽一路走着,這看看,那看看。
而離他大概有七八公裏的地方,劉暢等人讨論很久而對李輕水的計劃不得而果之後,告别了申明一。
“我們走了。”劉暢拍了拍申明一的肩膀,“謝謝你幫我找到同伴。”
“不客氣,舉手之勞。”申明一也看着劉暢身後逐漸壯大了的隊伍,問道:“那你下一步怎麽打算?”
“去老城區吧,這裏畢竟太破了,也沒有什麽政府高層,我們打算去老城區看看。雖然現在有流他們的威脅,但是如果我們想做些事情,知道些真正重要的情報,還得去市中心的老城區。”劉暢說道:“你呢,跟我們一起走吧?”
聽到劉暢的邀請,申明一看了一下他,思考了十幾秒鍾之後,還是猶豫的歎了一口氣。
“我還是不想走。”申明一的口氣很滄桑,“我不想冒險了,嗯,我雖然知道,在這才是最大的冒險。但是我真的不想動了,我在這有吃有喝有女人,而且當着老大很爽,沒心思跑動跑西的。雖說如果大柳樹來了,首先可能摧毀這裏,但是我畢竟有你們這些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們得到什麽有關這裏的消息的話,能找個人來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好跑路。”
“嘿嘿,兄弟你也别見笑,我這人。”申明一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就這樣了,活一天少兩晌,快活一天是一天,你們那些仇殺恩怨和什麽大事情,都别管我的事兒了,我就想在這快活一段時間——給我自己留點好的回憶。”
“哈哈,不錯的選擇。”劉暢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想法一樣——如果小靜沒有被抓走的話。”
“那既然這樣?”申明一給了劉暢一個擁抱。
“那就此告辭。”劉暢也還給了他一個擁抱。
然後兩個可以說頹廢,更可以說是樂天派的男人,就此告别。劉暢踏着逐漸落下山的太陽光線,踏着這被紅霧染成了鮮豔的光線,帶着自己最親近的一群人,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而申明一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舍還是因爲其他的,竟是站在自己二層小别墅的門口,久久沒有離去。最後幹脆叫人搬了個躺椅,閉上眼睛躺在這裏享受起了午後的陽光。
也就在他最惬意,感覺最溫暖的時候,一個人影擋住了他那已經被霧氣剝奪得差不多了的光線。
“誰?”被人走到眼前還沒有發覺——以他的感官來說,這是第一次。
朦胧中感覺光線被擋住,乍一睜開雙眼因爲背光的原因,看到了一個幽暗的身影——驚詫之下一下從躺椅上彈起幾米高,和這幽暗的影子拉開距離之後,申明一再次定睛看向了那個黑色的影子。
瞳孔聚焦,他的視網膜逐漸适應了來人正面的幽暗光線,然後把他的五官呈現了出來。
普通的樣貌,高挺的鼻子,細長的眼睛,還有鼻梁和眼睛之上那招牌式的眼鏡兒。
“呃……”看到這個人的打扮,看到這個人的模樣,申明一嗔目結舌,剛想喊出“李先生”的“李”字,卻被對方搶了先。
“變數。”李輕水觀察了申明一一番,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如同趕走了一個惹人厭的蒼蠅。
随後,還沒來得及說話的申明一就渾身血管一陣激凸,眼中瞬間沒了顔色。
噗!
如同用針頭戳破了一個氣球,申明一整個身體爆炸了開來,聲響很小,但是卻整個人連渣滓都剩下了一絲——似乎就這麽一下,他渾身上下,連一個活着的細胞都沒剩下了,就這麽變成了一捧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東西,飛射了出去。
而做完了這一切,李輕水頭都沒有轉,也沒有再留戀這裏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這個院子。
“變數,變數……”李輕水離開院落走到街道之上,邊走邊嘟哝着,“宿命的洪流怎麽能允許變數的存在?這些阻擋自由的絆腳石啊,到底有多少呢?”
李輕水一邊嘟哝着,一邊換上了一個更加和藹的表情,走向了北京的中心,走向了整個中國,或者說亞洲的心髒地帶——如同一把尖刀。
四五公裏外,劉暢等人收拾好了東西,也沿着和李輕水同一條路,向着北方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快點,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中心城區,然後找到個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