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紅霧降臨以來,人們似乎就忘卻了空中世界到底成了一個什麽樣的模樣,劉暢也沒見過空中到底成了什麽樣子。
所以,随着鹦鹉的不斷騰空,劉暢瞪大眼睛,看向了遠方的天空。
鹦鹉起飛的速度很快,随着斜上方的風不斷吹下,下方的世界漸漸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内,片刻之後,飛行逐漸平緩,衆人不再上升。
而劉暢,也看到了空中的世界。
“真漂亮啊,跟夢境似的。”
天上的濃霧被陽光洞穿,點亮了周圍所有的空間,視線之内不再有蒼天柏樹,也不再有其他顔色,滿目的都是鮮紅,滿目的都是氣球狀的絢爛物事。
“這是什麽玩意兒?”劉暢看着漫天氣球狀的東西。
“水母,現在叫空母。”天天指着其中的一個大氣球,“這是我給它們起的名字。”
“空母?”看着漫天的氣球,“這些玩意兒是從大海那邊飄來的吧?繁殖能力這麽強?”
“是的,空中是他們的樂園,其他物種都不敢招惹它們。”天天這個唯一的天空了解者解釋道:“也不是不敢招惹吧,反正就是沒招惹的必要,這些家夥和水母智商一樣低,而且渾身沒什麽有營養的東西,身體裏還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氣體,這種能支持它們漂浮,而且有毒,甚至還會燃燒爆炸,每當它們受到攻擊,就會引爆這種氣體,誰敢招惹它們?”
“而且它們的繁殖能力比蒼蠅都強,還似乎進化出一種類植物的光合能力,能自主吸收空中的遊離能量,所以,它們現在可是空中的霸王!”天天撇了撇嘴。
“霸王個屁!”下面的鹦鹉聽了天天的話叫道:“一群狗皮膏藥罷了,一點智商都沒有,這些東西沒脊椎沒大腦的,跟熱氣球有什麽區别?老子不想理他們罷了,想理他們了,老子能打一百個!”
鹦鹉一邊飛着,一邊躲避着空中的“熱氣球”。
“這些東西還真是多啊!”劉暢看着空中的“氣球”,忍不住掏出手槍,對着理他幾十米遠處的一個空母射擊了過去。
子彈脫膛淩空飛射進入那家夥的體内,強大的穿透力瞬間把它氣球般的身體扯了個七零八碎,而随後——轟隆一聲巨響,空中燃起了直徑達到五米多的巨大火花。
“我靠,威力不小啊,靠的上小型手雷了!”感受着迎面吹來的熱風,劉暢也決定以後不惹這種生物了。
“你幹嘛打碎它啊!”看到劉暢一槍打爆了一個氣球,天天露出了驚恐:“它們雖然智商和水母一樣低,但是卻有着一種共生智慧,你打爆了一個,這片區域的其他家夥會找你拼命的!”
“是嗎?”劉暢擡眼看去,果然見到很多水母沖這邊飄了過來,不過速度很慢。
“很慢啊!”
“是很慢,不過。”看到大群的水母向自己飄來,鹦鹉露出了驚恐的聲音,“不過,它們會爆啊!”
轟隆!!!
轟隆!!!!
接連的爆炸聲在空中傳出,但凡接近鹦鹉的空母都引爆了自己的身軀——這點它們倒是和水中的水母一樣,它們的智慧,根本不畏懼生死,誰敢動它們,它們就敢用最極端的手段去報複。
所以,一時間,鹦鹉所經的這片區域,變成了一個風暴遊離區。
各種熱浪夾雜着奇怪的硫磺味兒撲面而來,吹得鹦鹉背上除了劉暢之外的所有人都趕忙趴伏在羽毛之上。
“劉暢大哥,别這麽玩兒我啊!”雖然爆炸離得很遠,但是鹦鹉身上的羽毛還是有一些打起了卷,“下次您再開槍,注意些行嗎?”
“行行行!”劉暢看着這些空母這麽悍不畏死,也知道是自己冒失了,“我本來想研究下這些東西的構造,想不到它們這麽決然,趕緊離開這塊地區吧。”
“嗯。我也這麽想的。”小情在下面喊了一聲,用力的扇動了兩下翅膀,加力之下,速度陡然激增,向前猛的竄射了出去。
片刻之後,也終于利用自己的速度,離開了這片區域。
“呼!”而在它背上的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在鹦鹉背上的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雖然紅霧降臨後讓他們身體強壯了不少,但是這麽毫無防護的“坐飛機”,都還是頭一回。
這種在空中盤旋的感覺,可比前世坐飛機的體驗要刺激百倍了——迎面風呼呼叫,而且身體根本沒一個平穩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這種感覺别說比不上坐飛機,就連過山車都比不上。
因爲過山車一是沒這麽高,二是沒這麽快,三是轉折沒這個激烈——最最關鍵的是,做過山車,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會被甩下來,就是體驗刺激去的,而現在這個刺激可沒人敢體驗——因爲刺激過頭了——因爲,轉彎轉的急了,很有可能被甩下來,而且——甩下來的下場就隻有一個。
摔成肉泥。
“現在飛多高了?”劉暢是鳥背上唯一一個不怕的人,因爲強大的動态視力和實力讓他擁有任何時候都具備的應變能力,别說這鳥轉彎甩不飛他,就算他想使壞倒着飛,劉暢也能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就察覺到。
但是人身在高空,看不到腳下,還是讓他有點心裏不踏實。
“沒多高,離地将近200米吧,我還能看到下面的樹冠。”天天回答道。
“嗯,再飛得低些,我要找人。”劉暢拍了拍鹦鹉的鳥背。
“得令!”嘶叫一聲,鹦鹉伏低身子,下降了一些距離。
“飛得慢些。”劉暢深吸着迎面吹來的空隙,閉上眼睛,把嗅覺的感受開到最大,“在這片森林裏成之字形飛行搜索下,你知道我想做什麽!”
“嗯,明白。”鹦鹉很聽劉暢的話——事實上,鳥背上的所有人,在見識過劉暢對政府大院的破壞力之後,都很聽他的。
這沒什麽特别的原因——就因爲他的實力更加強大一些。一個隊伍的領導者其實有時候很容易就能被人确認——實力或者智慧——哪一樣遠遠優于同行者,都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所以,他們對于劉暢的話,都沒有反對意見——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要在迷藏森林裏找人,就算你會飛,也仍舊是一場浩大甚至徒勞的工程。
所以,這一路“之”字行路線,從東到西,又從西到北的盤旋下去,從白天盤旋到了天黑,衆人仍舊是一無所獲。
而天黑之後,他們還是降落進了迷藏森林之内。
“哎喲,可累死我了。”從天上一頭紮了下來,至情大鹦鹉直接累得趴在了地上,“我感覺我翅膀都快抽筋了,哥兒幾個趕緊下來吧!”
“辛苦了。”劉暢拍了拍它的頭頸,從背上跳了下來,随後打開背包,開始熬餅幹粥。
而随後,其他人也從鹦鹉背上一個個的跳了下來,開始了生火做飯大喘氣的動作。
“呼呼呼……”除了劉暢和天天之外的所有人,從鹦鹉背上跳下的瞬間,都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們今天幾乎都沒有說話——因爲說話會喝風,而且,他們确實也是驚險刺激怕得不敢說話了。
所以,乍一接觸地面的空氣,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
“真過瘾。”米蘭第一個接觸地面,“我的手都抓得酸疼酸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人被甩出去。”
“嗯,我也是。”李峰也從上面下來了,“手指都麻了。”
“汗流浃背。”周凱也表示贊同。
“靠,你們幾個還好意思說,老子馱着你們不說,背上的毛還差點被你們扒光了,你們手疼,我背還疼呢。”鹦鹉回身大叫着——它很清楚自己能沖誰吼,不能沖誰吼。
“你們再在這唧唧歪歪,明天就不馱你們了,靠。”鹦鹉大吼了幾句,最後嫌太費力氣,變成了小聲的嘟囔,“你們好,坐了一天,晚上還有吃有喝。老子幹一天的苦力,最後連口飯都沒。”
“老子想吃肉……”
“想吃肉啊肉……”
聽到鹦鹉的嘟哝,劉暢從鍋裏舀出了一勺子餅幹粥,“沒肉,吃這個吧?”
“不行,不能讓他吃。”天天在旁邊叫道:“它個頭那麽大,今天又運動了那麽久,一頓飯就能吃我們一周的糧食。我們背包裏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也不夠他吃的。”
“靠,壞婆娘!”小鳥啄食一般,喝了一口劉暢遞過來的餅幹粥後,鹦鹉叫道:“老子跟你走南闖北那麽多年,你連一口粥都不舍得讓我吃。”
“嗯,不錯,它得吃飯,要不然受不了。”劉暢也尋思着鹦鹉的夥食問題——這個問題他在出發之前就考慮過了。對方體型大,自然吃得多,但是也正因爲吃的多,它的食糧根本沒辦法帶——因爲如果帶的話,它得背着跟自己體重差不多的食物才行。而這麽重的食物背在身上,自然也就沒有其他人坐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