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昨天你無故廢掉了我兒子白世凱的雙手,讓他這輩子都留下殘疾。我尚且看在家族情分上沒有跟你計較,你今天又跑來我女兒的生日晚宴上鬧事。白木邊,你可還把我這個二叔放在眼裏?”
白蒼明這番話說得聲色俱厲,還配合的用力拍了拍面前的桌子。那樣子看起來就跟一個恨鐵不成鋼的長輩被自己晚輩氣到了的模樣。
“呵呵,有意思。”白木邊沒興趣和白蒼明争辯什麽,他隻是覺得比起白世凱的傻和沒腦子,這白蒼明的臉皮可是更加奇葩,厚得難以言語表示。
擡手,白木邊剛要動作,卻發現一大票全副武裝的戰士沖進了宴會廳。槍栓咔咔作響,無一例外全都瞄準着坐在沙發上的白木邊。
“雙手抱頭趴下!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這些戰士的出現一下便把整個宴會場弄得風聲鶴唳。看熱鬧的或者還沒看明白的人紛紛繃緊了身子。有一些已經開始看向大門,準備不顧禮儀先跑爲妙了。
環視周圍,足足十多條長槍指着。白木邊到還好,但毛老三和三名“十煞”此時想不緊張都不可能,他們可躲不了子彈。
到了現在,白蒼明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他安排了正氣門的兩個大師,沒想到完全鎮不住白木邊。可他的手段也不會隻有一種。眼前突然趕到的二十個特種戰士便是他準備的第二道。這些戰士不是巡捕機構的人,而是駐紮滬城郊區的野戰團裏的頂尖精銳。
你白木邊不是很厲害很能打嗎?能快的過槍?能這麽近的距離躲得了這麽多的子彈?
“再說一遍!雙手抱頭,趴下!”
白木邊臉上的笑容一下收了起來。冷哼了一聲,震蕩的真元波動瞬間四散,如同無形的漣漪,一下将端着槍的戰士們全部涵蓋,同時真元侵入其體内。就這麽眨眼的功夫,這些殺氣騰騰的戰士便成了一個個會思考有感覺但動彈不得的雕像。
這就是修士和武者在面對現代化武裝的時候完全不同的反應了。
換做是如唐雲一般的宗師,面對如此近距離的槍械威脅,第一反應必定是讓自己快速的動起來,用速度來獲得攻擊機會,然後在高速移動中解決掉這些端着槍的戰士。而絕對沒有白木邊如今這樣輕描淡寫,僅僅一道冷哼就無聲無息的平複了危險。
其實隻要白木邊願意,剛才他完全可以利用真元化刃切掉這些戰士的腦袋。不過這樣一來留下的手尾可就太麻煩了。
這一切并沒有被其他的人知道,隻是覺得白木邊現在騎虎難下愣住了。
“木邊,你要不先走?”邊上的白城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他明白不論是白木邊還是白蒼明都不會在今天這個場合分一個勝負的。白世凱被廢那是白木邊給白蒼明打招呼,現在來宴會是白蒼明和白木邊面對面的相互試探。真要動手,兩邊都不會願意鬧這麽大的。
“三叔,我話都沒有說完,走什麽?”白木邊說着說着就将手指夾着的煙頭彈了出去,正好掉在離他最近的不過五米多遠的一名戰士的臉上。
“!”
衆人驚訝的以爲白木邊這是在挑釁那些端着槍的戰士,心裏一緊,覺得是不是下一秒槍聲就會響起,白木邊就會被亂槍打成篩子?可事實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個被白木邊彈出的煙頭燒到臉的戰士依舊保持着短槍瞄準的姿勢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而同他一樣的其餘戰士也是一動不動,眼珠子也不轉,似乎靜止了。
這下所有人這才發現蹊跷。
白城手一抖,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說話,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自己的晚輩早已不是他能夠揣度其手段的了。區區十幾條槍在别人眼裏是緻命威脅,可在白木邊的眼裏屁都不算。
“我父母的死,以及爺爺白傅的死,還有我自己這幾年受到罪,這一筆一筆的可都在我心裏記着的。白蒼明,你不會是準備賴賬吧?”白木邊身上的氣勢終于在肉身執念的幹擾下爆發了出來,殺意濃烈得讓他身周十米的人都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冰窖,寒意刺痛周身。
“白木邊,我警告你,血口噴人可是要負責的!這裏衆目睽睽之下,你就算身在武林地位崇高又如何?莫非以爲世間沒了公道?”
白木邊明白了,白蒼明這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承認自己幹過的事了。而且直接點開了白木邊在武林的身份,要接着現在這種“衆目睽睽”的場合施壓,同時笃定白木邊不可能現在就動他一根毫毛。
白木邊先是愣了一會兒,旋即覺得自己這次當真是被肉身的執念弄得有些太過認真了。何必如此呢?對方承不承認又有什麽關系?隻要執念中認爲白蒼明一家人是害了肉身原主人父母和爺爺并且折磨了他的罪魁禍首不就行了?
“算了。”
白木邊念叨了一句,起身就走,而在他起身的瞬間,右手和左手分别屈指彈了一下,兩根無形的真元針便被他紮進了白蒼明和白世平的身體當中。比起刑訊時用的打量真元針,此時白木邊使出來的卻是另一種手段,它們會慢慢的讓白蒼明等人體會到什麽才是全方位的報複。
白木邊一言不發的離開。白蒼明也隻是感覺脖子上微微刺痛一下,接着便沒有任何不适,他兒子白世平也一樣的感覺。
而後場面上的那些端着槍的戰士也重新恢複了行動能力,咬着牙心裏憤怒的同時又感覺到了極緻的詭異。沒有經曆過剛才那種如木偶般被定住的狀态,是不會有人明白他們的感受的。
“白總,剛才我們也沒料到那人會這種手段,倒是丢人現眼了,望白總勿怪!”戰士的領隊鐵青着臉過來朝白蒼明緻歉。他們本就是白蒼明請來壓場面的,可卻一點用都沒有起到,反而被當成木偶一頓戲弄。
“呵呵,陳大隊,怎麽這麽說呢?您能來便是我白某人的朋友。至于别的,咱們從長計議便是。”
白蒼明的示意下,晚宴繼續,但此時的白家人眼裏在沒有之前的淡定和從容了。更多的是一片令人不适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