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邊的别墅就好像是一個隔絕于世外的地方,吞雲獸阻攔了外面的紛擾,而聚靈陣又将裏面灌注了更加濃郁的靈力,兩相比較之下張玲玉真的不想再出去走動了。
牛河是在第三天早上出來的。洗漱過後就是一頓胡吃海喝,光是面餅就吃下去十個,足足兩斤多,還不算那五根香腸和半斤鹵牛肉。看這架勢張玲玉都擔心這老頭把自己撐死。
不過張玲玉更在意的還是牛河的外表變化。
這還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嗎?看着頂多就五十出頭吧?這就是成爲修士的好處?
等牛河吃完飯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這次突破的諸多感受一股腦的講給了張玲玉聽。同在白木邊的門下,張玲玉如今也算是被白木邊指點有了傳承,而且也是顯出了血誓的,牛河不會藏私。
“師妹,執念之事萬萬當心,這關乎性命和未來道路。你現在還有機會,盡量将執念梳理幹淨,該了斷的了斷,不要像我一樣,差點自毀前程。”牛河語重心長的提點。
“師兄放心,我會的。”
其實比起牛河,張玲玉本身的執念并不多,更談不上雜亂。她們方士一脈是以“爲正天地”爲目标的,所以自己的言行處事都有相當嚴苛的規範,加上方士的心思都是在尋求擺脫“天罰”上面,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也就談不上亂來。
所以,對牛河來說一大困難的執念牽扯,對于張玲玉卻算不上什麽大事,她隻需要靜心梳理一番便不會再是問題。
一如之前的各自修行,白木邊在樓上,牛河和張玲玉在樓下,一晃又是五天飛逝。
這日,趙明賢打來電話,說有一壺好酒要拿來和白木邊一起嘗嘗,敲開了别墅的大門。
不過趙明賢這老頭對别墅外面鎮守的吞雲獸一直很感興趣,進門前像是逗狗一般在門外逗留了很久,直到吞雲獸都不搭理他了,他才推門進來。
“白小子,你那看家狗還有沒有?有的話送我一條呗?多少錢你開個價!”
白木邊沒好氣的瞥了趙明賢一眼:“沒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外面的那頭帶走就行,我一分錢不收你的。”
“啧,我要是能弄走我會跟你客氣?上次來的時候就給你順走了你信不信?對了,你這盒雪茄算是我的跑路費了。”趙明賢一邊說,一邊又把桌上才被張玲玉擺上待客的一整盒雪茄揣進了自己的包裏,然後從包裏拿了一個瓦罐出來放桌上。
“沒見過吧?這個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清初時期的桂花釀,兩百多年的窖藏呢!”
趙明賢的話引來邊上牛河和張玲玉下意識的撇嘴,都道這老頭吹牛完全不打草稿。兩百多年的酒,就算有,也特麽早幹了!空罐子吧?
不過白木邊卻笑着拿起瓦罐,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張玲玉去地下室取一瓶五年釀的桂花釀來。地下室有酒窖,裏面全是葉家和毛老三弄來的好酒,他們知道白木邊除了煙就是好這一口。
“嘿嘿,白小子,你還真喝過?懂行?”
“廢話這麽多,你不想喝?”
“喝!這種好東西我都沒喝過幾次,這一壇還是會長賞給我的。”
四個酒杯,一個大酒壺。
白木邊拍碎瓦罐上的封泥,頓時一道醉人的酒香便從罐子裏飄了出來,而且越來越濃!
牛河也是老酒鬼了,他平時不是修行的時候就是泡在地下室的瓶瓶罐罐裏,說那裏是他的天堂。此時一聞到酒香,口水止不住的出來,連着咽了好幾口。心裏暗道:這裏面真有酒?!
而張玲玉平時不怎麽喝酒,聞了片刻這種酒香居然微微的有些喝酒後的微醺感!這酒也太詭異了吧?
“開壇酒香醉人。不錯,至少兩百年的陳釀了。”白木邊深深了吸了一口,笑着給了酒的年份。
見到張玲玉滿面通紅,似乎有些醉意,便解釋道:“這酒悶在地下兩百年,密封了揮發出來的大量酒氣,此時打開,你每吸一口就相當于喝了一口原漿,所以才會有些醉意。不過放心,這酒氣很快就會彌散掉的。”
将酒壺打開,取來一把勺子,白木邊從罐子裏挖出滿滿一勺子的晶瑩膏狀物,放入酒壺中,一連挖了五勺才把空掉的瓦罐移開。
“這就是酒膏了。一般百年以上的酒運氣好沒有密封問題的話最後就會形成這種酒膏,算是濃縮了原漿的所有精華。不過這玩意兒不能直接吃,太烈了,需要拿新酒化開。”
五年陳釀的桂花釀在這兩百年的老酒面前就是“新酒”,用來“化膏”正合适,而且都是桂花釀,化開之後的韻味更是香濃。
四人,張玲玉分了一杯,喝了之後就有些晃悠了,不敢再喝。牛河是一口幹掉,他知道喝酒第一杯需要“快”,這樣才能由内到外的去體驗後面的酒。
一壺酒,三個男人,喝了個幹淨,盡都意猶未盡。
“呼!白小子,我現在對你更有興趣了,我很好奇,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什麽事好像都知道。這種酒牛河這樣上了年紀的人都沒聽說過,而我也是跟着會長才有機會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白木邊搖了搖頭,他這一世的确也是第一次喝這樣的老酒,可上一世他卻喝過不少,隻不過不是在地球位面而已。
見白木邊不說話,趙明賢也不在意了,他習慣了白木邊的時時神秘。開口道:“算了,你不說我就不問了。不過我們酒也喝了,該說正事了。”
“你說。”
“關于鐵掌門的事情,你是不是稍微給我們協會一些面子啊?殺了人家頂門杠子也就算了,獅子大開口的要這麽多東西幹嘛啊?還威脅要滅人家滿門,這不合适吧?”
白木邊猜到趙明賢此來必定就是這事兒,不然也不會好酒開路了。
“恩怨結下,了結起來不外乎就是一場殺戮。你也知道,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唯一斷根的法子就是連杆拔起不給春生的機會。我沒有在當時就屠了畫舫上所有鐵掌門的人已經是在顧及你們協會的面子了,莫非一些物質上的補償也叫過分嗎?”
趙明賢對白木邊的邏輯有些無力,他眼裏,白木邊就是一個狠辣到極點的人。别人把“斬草除根”挂在嘴邊多半都是因形勢而定,可白木邊卻是時時刻刻都想着去實踐。瞧瞧精武拳館和大風武館不就是把他屠殺一空了嗎?
“白小子,你不會真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已經給了,你給鐵掌門的人帶話吧。一個月之内,我沒拿到東西,我就去他們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