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楓說完,将手裏的空瓶子往沙丘上一插,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後,他又停了下來,他說道:“丁班長,我希望你會送我。”
丁曉軍想也不想的回道:“我會去的。”
“謝謝!”林子楓道了一句謝,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丁曉軍想了想林子楓的話,不會走,或許吧,他沒有太過在意,他又拿起了啤酒啤,仰頭一口,很快瓶子裏就空了,他拿起看了看,這才将空的瓶子插到了林子楓留下來的瓶子邊上,他又嘀咕道:“至少你不是孤單的。”
丁曉軍是對林子楓留下的瓶子說的,但又不像是對那瓶子說的。
丁曉軍站起了身來,他拍了拍屁股,開始往軍帳走去。
剛從一片營區的邊上走過,丁曉軍正好撞上了轉身出帳的一個戰士,他趕緊回身道歉:“抱歉了,我……”
“班長,是你。”金鑫也很意外,他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丁曉軍。
聽到熟悉的叫聲,丁曉軍這才認真的打量對方,一看,竟然是金鑫,雖說現在的金鑫也不年輕了,但丁曉軍還是一下就認出了他。
“小金,你也來了。”丁曉軍也向金鑫問道。
隻見此時的金鑫,手上拿着半瓶啤酒,臉上帶着幾分紅,這一看,就是喝多了。
金鑫一把拉住丁曉軍,就往軍帳裏進,還喊道:“朋友們,站友們,看我把誰給帶來了。”
軍帳裏,有着數名老兵,還有兩個軍官,丁曉軍一看,這些人,倒是有那麽幾分熟悉感。
“丁班長,是你!”
“丁班長好,還記得我嗎,我是老二營的……”
“丁班長,我是……”
“你們怎麽也聚到了一起,對了,還有其他的人嗎?”丁曉軍對向他依次問好的戰士們問道。
丁曉軍實在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老二營的人,而且看他們的軍銜,也都不低了,最低的,也都是四級士官了。
“不錯嗎,你們都混成老家夥了。”丁曉軍拍了拍幾個戰士的肩膀。
“丁班長,現在老二營的人,就剩我們幾個還在部隊了,也就是這次綜合發射,我們才能聚到一起來,平時大家天南地北的,也難見到一次。”金鑫說着,拉丁曉軍座下,并給丁曉軍的面前送上了一瓶啤酒。
丁曉軍取過面前的酒飲了一小口,一股涼氣便順着喉嚨流了下去,驅走沙漠中的幾分熱意。
丁曉軍放下了酒瓶,問道:“一别十數年了,現在老二營的人,也就隻剩下咱們了,除了老呂以外,我們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你們現在都過的怎麽樣?”
“班長,我現在過的不好,到了新的單位以後,我就成了技術骨幹……”一名戰士說道。
“我也是的班長,我在新單位,也是……”
……
這故人相見,話就多了,這一聊,也就忘了時間,丁曉軍也喝的有些多了,起了個身,差點摔倒了。
金鑫趕忙出手扶他,丁曉軍按住了桌子,對金鑫擺了擺手,以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撐着身子道:“其實話還說不完,但是,該散還是要散的,大家走到了今天,也都不容易,别在這時候,傳出老兵什麽什麽的壞消息了,各自也都回單位營區休息吧。”
這一說散場,原來還笑言的衆人笑容都僵住了,金鑫眼眶一熱,嘴剛張開,丁曉軍笑着打斷了他,說道:“怎麽了?不舍得了?”
金鑫當然是有話想要給丁曉軍說,不過現在,丁曉軍這一問,他就把話又堵回去了,他對幾人示了個眼色,幾人也都賠上了笑,争着說要送丁曉軍離開。
丁曉軍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這是看不起我了,可别忘了,你們這群小家夥們,可是有不少是我教出來的,我比你們走的可穩多了,說不定,你們的軍事素質,還比不過我呢,行了,散了,别送我啊。”
丁曉軍說完,拉開了帳門,搖晃着就離開了,留在軍帳裏的衆人,看着丁曉軍離開,一個個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我隻希望,明天丁班長不要過去了,我們要走,不能在和他來一次分别了。”其中一名老兵低聲說了一句。
“我們這一走,老二營的人,也就隻剩下丁班長一個人了,從很早開始,就是他一個守住了二營,現在,我們老二營的魂,又變成了他一個人來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他那麽苦。”又一名戰士說道。
“我們走了,但我們二營的精神不會丢,隻要我們還活着,二營就還在。”一名軍官說道。
“大家把聯系方法都記好了吧,現在,我們在對一下,别一離開就聯系不上了。”這一次是金鑫說的。
金鑫的話剛說完,一個闆正常服穿着的身影拉起營帳,走了進來。
帳内幾人見到他來,一起問好:“司令員好!”
司令員呂小強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道:“不是說了,别喝多了嗎,看你們這一個個喝成了什麽樣,還有點老兵的樣子嘛,是不是有情緒了。”
“老營長,是丁班長來了,所以,我們就……”金鑫沒有叫司令員,而是換了一個稱呼,他的手平伸向了桌子上的酒瓶,後面的話,他不需要講的太明白了。
呂小強眉頭皺起,他又看了看金鑫的臉,并沒有責怪金鑫對他稱呼上的錯誤,他随意的拉開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拿起一個瓶子,看了看,見空空的,他将那瓶子推到了一邊,又取了一個瓶子,至到他取了第四個瓶子的時候,才拿到了還有多半瓶的酒瓶,他合起酒瓶,對到嘴上,仰頭就是一大口。
“丁曉軍已經知道你們要離開部隊的事情了是嗎?”放下了酒瓶的呂小強向站着的幾人問道。
“老營長,丁班長他并不知道的,我們沒有跟他說,從他說的話裏話外,應該是不知道我們要離開的。”一名軍官對呂小強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