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軍隻是笑了笑,并沒有做出什麽回應。
蘇菲菲苦笑一下:“我很好奇,你怎麽忽然就出現在這了,我可是拜托大爺找過你的,大家打電話到你部隊,你部隊說你調離了。”
“我是調離了,隻是回來看看罷了。”丁曉軍随口回道,他好像并不是很願意多講自己的事一樣。
蘇菲菲看丁曉軍并不是很願意講他的故事,隻能無趣地一指他面前的酒碗:“這酒真的很不錯的,你就不嘗嘗嗎?”
丁曉軍又看了看蘇菲菲,這才端起了桌上的酒碗,一口下去,他裂了下嘴,接着又将酒碗放回到了原位。
“的确,這酒不錯。”丁曉軍也隻是随意性的一說,他那裏懂什麽酒啊。
“是嗎,要不要在來一點。”蘇菲菲說着,也不管丁曉軍是否同意,就已經拿着陶罐子又給丁曉軍的酒碗裏面倒酒了。
倒完了酒,蘇菲菲拿起了自己的酒碗,往丁曉軍的酒碗前一送,與丁曉軍放在桌上的酒碗碰了一下:“我們幹一個,就爲這一次的重逢。”
說完,蘇菲菲就自己先幹了。
丁曉軍實在是想不起來對面的蘇菲菲與自己的相識過往,不過見她已經幹了,他也就端起了酒碗來,對着蘇菲菲示意了一下,然後也幹了。
“剛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的情緒不是太好,你需要一個傾聽者嗎?”這一次蘇菲菲倒是沒有在倒酒。
丁曉軍手托着側臉,半仰起了頭,他沉默了幾秒,這才低語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讨厭離别感覺,他是那麽的苦澀,那麽的令人心酸,那麽的誘惑眼淚的,那麽的讓人脆弱,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離開的也終究會離開。”
丁曉軍說完,自己伸手去拿盛酒的陶罐子,蘇菲菲看到了,并沒有任何阻止的念頭。
“人的一生,總免不了要面對分分合合,而這一切,都像是命運早就安排好的,有緣的話,注定會相遇,而離别,也注定了早晚會分開,俗話說的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記得有人說過,經曆多了,自然也就學會習慣,分離經曆的多了,總會麻木,你是一個老兵,我想,你經曆過的離别,應該足夠多,不應該這樣的。”
蘇菲菲說完,将自己的酒碗推到了丁曉軍的面前,在她看來,丁曉軍應該也會給她倒上的。
但是,蘇菲菲猜錯了,丁曉軍沒有給她倒酒,還将那陶罐子的口又給蓋上了。
“我個人覺得,你這這句話說的并不對,人,就算經曆多了,但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就算經曆的分離多了,但每次離别的對象會不同,自然而然,對應的感情也不同。”
丁曉軍說完,又看了下蘇菲菲推過來的酒碗,又說道:“我記得有句廣告詞說的,酒在好,也不能貪杯的,你明顯已經不能喝了,何必要給自己過不去。”
“你們這一類人,真的很不一樣,我這幾年經曆不少,見識也不少,很多男人,把不得我喝多,喝醉,然後趁機占我的便宜,像你這樣,阻止我喝下去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是不是該給你一張好人卡呢?”
蘇菲菲并沒有去搶那已經封了口的陶罐子,她覺得,如果自己那樣做了,就真的失禮了。
丁曉軍小了一口酒,這一次,他倒是沒有了前面的幹脆,他這樣,像是在品酒一樣,對,他就是在品酒。
一個不懂酒的人,品酒,實在是過于笑話了。
但是,他就是在品,或許他在品的并不是酒,而是在品另一種東西,一種叫離愁的東西。
丁曉軍放下了酒碗,他又手托着臉,斜看着半空,感歎道:“現在,我在想,人爲什麽要分離,分離時,又爲什麽會心痛,我真的害怕離别的場面,你說過,我一個老兵,經曆過的分别很多,但我并沒有因爲經曆的多,而變的麻木,相反的,就是因爲經曆的多了,我才更加的害怕分離。”
丁曉軍說完,有自嘲的一笑,繼續說道:“說實話,我第1次經曆分别的時候,真的很丢人,我哭了,你能想象到,一個大男人落淚,是多麽的難看吧。”
“我并不那麽覺得,有時候,還很可愛不是嗎?”蘇菲菲回道。
丁曉軍聽了蘇菲菲的話,看了過去,隻見蘇菲菲對他一笑。
丁曉軍搖了搖頭,又低沉的說道:“你不懂的,做爲男人,要表現出堅強來,做爲軍人,更應該是堅強的,眼淚,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是脆弱的表現,我們不能遇事的時候,像個小女生,可以用眼淚來抒發内心的情緒。
但是,每次面臨離别,自己默默的說着要堅強,不能哭,但是眼淚總會很不争氣的落下,那所謂的堅強,在那一刻,像一層薄薄的紙張一樣,經不起一點的沖擊。”
丁曉軍說完,歎了一口氣,他又端起了酒碗來,小了一口酒。
看着這樣情緒的丁曉軍,蘇菲菲問道:“那就是說,你今天,又經曆了一次痛徹心扉的離别,對嗎?”
丁曉軍放下了酒碗,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還需要自己做出解釋嗎,他看向了蘇菲,雙眼注視着她,那目光一掃之前的頹廢,變的嚴肅而且帶着防備。
“說實在話,你的聲音,面容,總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很可惜,我不記得你了,你既然陪我拉了這麽大一會的家常,我想你應該是有備而來的,說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
蘇菲菲被丁曉軍這變的認真起來的目光給吓到了,這讓她有一種丁曉軍把他當成了敵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壓抑,也讓她很難受,這讓她又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她差一點因爲這吓人的目光,而退倒椅子後面。
蘇菲菲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我是來接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