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爲,沒有了丁曉軍,訓練就能輕松很多,但她們後來發現,她們錯了,丁婷婷就像是女版的丁曉軍一樣,訓練一樣的苦,一樣的嚴格,這讓女兵們從心理上,将對丁曉軍的記恨,轉嫁出來一半分給了丁婷婷。
丁曉軍還在女廁那邊鋪設石路,兩百米左右的距離,看是不遠,但是要全用石塊砌出來的話,也不是一個輕松的活兒。
教導員不知道何時過來了,他也蹲了下來,幫丁曉軍一起砌。
“你好像一點也不好奇我怎麽過來了。”鋪上了一塊石頭後,教導員對一點也不關注他的丁曉軍問道。
“有什麽可好奇的,除了你的話,我還真想不到誰會過來。”丁曉軍砌着路面,看也不看教導員一眼。
教導員一笑,又伸手取了一塊石頭過來:“哦,你倒是沉的住氣啊,如果是别人,身邊忽然出現一個人,正常的表現應該是驚訝,或者是驚吓到,你不同,我很想知道,是你的心理素質太強,還是你真的就是這樣沉的住氣呢?”
“不是心理素質過硬,也不是沉得住氣,對比于你,我可差的遠了,你那才叫能沉得住氣呢,在後面樹叢偷看了半天,見我一個人這麽辛苦都不說過來幫我一起,看我這石頭快用完了,你才出來了,你是不是怕幹活啊。”
教導員先是一愣,接着微微的一笑,他沒有想到自己一早就被發現了,隻能用笑聲來掩蓋自己的尴尬。
“老驢那邊出來的人,沒有省油的燈,我知道,所以,教導員,當你說說老驢那家夥的時候,就已經猜想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了,你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你虎口上的老繭早就出賣了你,不過一開始我也有疏忽,以爲你是射擊方面的高手。”丁曉軍說完,将最後的一塊石頭按在了地面上。
教導員輕輕的一笑:“你猜的不錯,我設計方面的确還不賴,聽說你各方面成績都不錯,射擊應該也不弱吧,要不回頭咱倆比一比。”
丁曉軍搖了搖頭:“教導員,你錯了,我就是個老技術兵,比射擊,那不是我的專業,還是就算了吧。”
教導員認真的看了看丁曉軍:“你是謙虛的吧,那家夥可跟我說了,你的射擊能力,那是他帶過的人裏最好的,特别是軍努的射擊。”
丁曉軍站了起來,他直了直身闆,手托着後腰往後仰了仰,說道:“老驢的話你能當真,他就愛吹牛,我呀,太多年都沒有摸過武器了,現在我熟悉的,也就隻有工具了。”
說完,丁曉軍又一看教導員:“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啊,天黑了,石頭不好找了,我就不鋪路了,回頭在過來鋪。”
教導員一笑:“走啊,幹嘛不走,一起。”
教導員說完站了起來,跟着丁小軍邊上,陪着丁曉軍一起往營區内走。
行進間,丁曉軍開口對教導員問道:“教導員,你可以跟我說說測試連二排的排長嗎,我倒是對他有些好奇了。”
“你說小剛啊,他叫牛志剛,其實他原本應該是分到野戰部隊的,陸軍初級指揮專業,至于因什麽,分到了咱們火箭軍,就不知道了,那小子一根筋,不會是哪方面得罪你了吧?”教導員面帶微笑的回答道。
“沒有的,我就是覺得吧,他很有沖勁,帶兵很有一套,還很有血性,技術營能有這樣的帶隊幹部,這是技術營的大幸。”丁曉軍也笑着說道。
教導員呵呵:“他啊,不好說,是有血性,但也不服人,隻要不鬧出什麽的事來就萬事大吉了,技術軍種嗎,還是要以穩重爲主,他呀,太不穩重了。”
丁曉軍想了下,又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的,有利有弊,這就好比雙刃劍,看怎麽使用了,用得好的話,不用我說,用不好嘛,那自然就傷自己了,但我想吧,他這把雙刃劍是有靈性的,自主知道怎麽保護主人。”
教導員歎了口氣:“你倒是對他的評價挺高的,但我也認同你的說法,這小子,是把好劍,我隻是擔心他這把好劍會被埋沒掉。”
“不會的,教導員,這裏是技術營,在技術營,就沒有會被埋沒的人才。”丁曉軍忽然又變得一本正經的說道。
教導員停了下來,認真的看着丁曉軍:“你的意思是……”
丁曉軍擡頭看了看天空,仰天吐了一口污氣:“教導員,不知道,老驢跟你講沒有講過,曾經的二營,輝煌過。”
教導員點了點頭:“有些耳聞,但那家夥總是說起老二營,就歎口氣,一筆帶過倒是你,他說的更多一些。”
“說我,或許吧,因爲整個二營,也就我和他待的時間最久,對了,他怎麽說我的,是不是說我死闆,愛較真啊,我猜他肯定會這樣說,過去我表現的也就是那個樣子吧,現在想想,倒是我最不珍惜大家在一起的時光,我總是脫離人群,一個人老愛鑽在彈庫裏,要麽就是那個角落,老二營的人,我很久沒有聯系過了,哎!”丁曉軍說完,又深深的歎了口氣。
教導員趕緊解釋道:“不是的,那家夥說你認真,嚴謹,還說了,二營從來就沒有散,因爲你還在,你就是二營的魂,魂在,二營就在,現在二營又重建了,你就沒想過要重現二營的輝煌嗎?”
“你就沒有想過要重現二營的輝煌嗎?”丁曉軍重複了一遍,接着他又自潮的一笑:“老驢是忘不了二營,還不放過我,魂嘛,我要怎麽去說,教導員,隻怕最重要的一點,他從來都沒有和你講過吧。”
教導員一愣,問道:“什麽?”
丁曉軍擡步就走,頭也不回:“我一直以來,都不是二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