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門前,将門關上,本來就要重新回到座位上的他又鬼是神差的走到了窗邊,透過窗戶,看着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的營區,空蕩蕩的院子,空蕩蕩的房。
最終,他的目光看向了營門口,那邊崗哨亮着的燈,将不遠外的樹木拉出長長的影子來。
“或許,這裏本來就是安靜之地吧。”丁曉軍搖了下頭,将窗子也關上了。
“一二一……一二一……”他剛回過頭,外面傳來了口号聲,緊接着就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不知道是陣管一連還是二連的戰士跑進了這空蕩的營區,打破了這營區的安靜。
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了軍體拳的訓練。
丁曉軍看了一會,就回到了桌前,座下在一次的翻開了自己的記錄本。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看牆上的時鍾,該熄燈了,這時候丁曉軍取了桌上的手電出了門。
“口今!”走到了大門崗的丁曉軍聽到門崗傳來的兌口令聲,人一下愣住了,這個時候的他才記起來,現在這裏的所有崗哨都歸陣管營了,就是巡崗也不在需要他了,自然而然的,口令也不在傳達給他了。
一道手電光直射到了他的臉上,他下意識的擡手擋住了自己的眼。
“班長,是你啊?這大晚上的,都已經熄燈了,你怎麽還不休息?”持槍的門崗戰士移開了手電,問道。
适應了下光線,丁曉軍這才解釋道:“巡崗習慣了,忘了己經不需要我在巡崗了。”
“哦,是這樣啊,班長你倒是太負責了,現在營區的警衛工作交給我們了,你不用擔心了,這熄燈以後,營區是不允許有活動的,班長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崗哨戰士說完,手對營區内方向,向丁曉軍做了個請的手勢。
丁曉軍又看了看營門口,這才轉過身離開了。
……
第二天,丁曉軍沒有在座上陣管營營部的桌,他提前打好了飯後就走了。
吃飯的時候,教導員看丁曉軍沒來,還沒來的及和其他人說等等呢,炊事班的一名炊事員小跑過來,告訴桌上人,丁曉軍已經打過飯庫開了。
“那我們自己吃,不用管他了。”陣管營的營長說完話就拿起了筷子,直接去夾了菜。
教導員也沒有再說什麽,也拿起了筷子吃起飯來的。
午飯時間,丁曉軍還是自己提前打了飯,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在過問他的事了。
而這之後,丁曉軍對于教導員來說,就如同不存在一樣,而他們陣管營也極少的到丁曉軍所在的那一片營房去。
記得教導員說過,說老營長傳下話了,丁曉軍是陣管營的半個兵,這話也是老營長傳給現在教導員,或許一開始,他還真的把丁曉軍當親人看待,那時的他,可能還真的記得老營長的話,隻是後來,也就淡了,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那或許是教導員現在工作多了,顧不上他了吧。
但不管是什麽,丁曉軍并沒有在意,因爲現在駐守這邊的陣管營,并不是他當初生活過的那一個陣管營。
每天,丁曉軍就是翻看記錄本,對拆解步驟來回的研究,每一個步驟,放在那個位置,那個号手位上合适,而對應的,不同的主副号手分工,還有相對應的工具取放,那型号工具,接送工具還是元器件等等的細節,他都仔細的分拆排列。
這樣的工作是很慢長的,更甚至于對一區域的作業号手位作業流程都可能要用上更久的時間來研究。
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了,此時己經到了一年度的退伍季了,此時的丁曉軍,不得不加快自己的研究進程,同時,他也做好了随時接收上層通告的準備。
是的,他做好了被退伍的準備,不知不覺就十二年了,不,還不到十二年,他是冬季入伍的,現在退伍季改到了夏秀,準備來算的話,他隻入伍了十一年零七個月,離十二年還差五個月呢。
或許是時間的緊迫,給他帶來了壓力,終于在退伍季送别日之前,将裝填作業流程設置完成,這一下,他終于可以放心了,至少自己又少了一份遺憾。
沒有了壓力了,人徹底的放松下來,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很慢,慢的讓人心慌。
“或許我得做點事,要不然我會閑下病的。”空閑了兩天的丁曉軍,終于還是被莫名的心慌擊敗了,他太不适應現在的生活了。
他走向了菜地,想要給菜地在整理一下可拿了工具了,又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的。
他的心,亂了,很亂很亂,總時會想自己要退伍了,能做什麽,或許是自由的開始吧,或許會回到老家,要麽種田,要麽外出打工,還有可能會到自己媳婦的學校那邊,幫着她|,幫着那學校做點什麽吧。
但無論是那一種選擇,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他想要的是什麽,他想了想,最後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了腦海中,他想天天看着導彈,或者天天做些與導彈挂鈎的工作。
這真的是個可怕的念頭,歸根結底,他内心裏還是不願意離開,那怕他己經做好了被退伍的準備。
時間越來越近退伍日了,上面還是沒有通告發下來,這并沒有讓丁曉軍放松,反而讓他的心更糾了,每天也徹底的變的茶不思,飯不想了。
就在退伍季的最後三日前,一直被糾結情緒困擾的丁曉軍,終于等來了上層的領導,一大早,基地的軍車就到了營區,來人是基地的政委,整個基地政治工作的第一人。
看到是政委親來,丁曉軍苦笑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無外乎早晚,或許是等到答案了,他糾結的心竟然釋然了。
看着對自己敬禮的丁曉軍,政委回了個禮,看了看空蕩蕩的營房,這才對丁曉軍說道:“我們走走吧,聽說你有一根不錯的漁杆,正好,我也想碰一碰運氣,看我能釣到大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