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軍沒有在插手兩個新兵連接下來的檢查工作,此時此刻,他正陪着鞋衛國,手上帶着那根小個子教官送來的魚杆往水塘邊走去呢。
“你們這裏的環境挺好的,比機關可好多了啊。”劉江看着眼前的水塘子,對身邊的丁曉軍感歎了一句。
“就是啊,環境好,隻是各種設施不全啊,平時,買個煙都是難事,黃醫生,來,我給你挂個料,這塘子裏的魚可不少,純天然的野生魚啊。”
丁曉軍賠着笑臉,将魚杆遞到了劉江的手上。
“純野生好啊,要真的能釣到了,我弄上幾條,帶回去,讓你嫂子做兩小菜。”黃衛國笑着說道。
挂好了料的丁曉軍的擡頭,面帶微笑:“黃醫生,啥子時候結的婚啊?怎麽沒聽說啊?”
丁曉邊說,邊将挂了料的魚鈎遞給黃衛國。
黃衛國接過了帶料的魚鈎,一拉,又一甩,就将魚線甩到了水塘子裏。
“早就結了,我老家談的對象,來部隊前,就定了親了,後來年齡到了,就回家把手續給辦了,現在孩子都上初中了。”
看着黃衛國将魚線已經放進了水塘子裏,丁曉軍在他的邊上随意的座了下來。
“那挺好的,都上初中了,省心了吧?”
黃衛國歎了口氣:“哎!省啥心啊,男娃,惹事妖精,我是想好了,等他上完黉了,送來部隊當兵,好好的改改他那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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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兵,幹!”吼出着四個字,丁曉軍抓起手中的啤酒仰頭猛灌,倒向的啤酒在減少,丁曉軍的眼角兩道水痕流了下來。
“幹!”所的戰士的沉默被丁曉軍打破了,一個個拿起了手中的啤酒猛灌起來,場面豪狀,缺更顯悲涼。
沒有多久,那些獨立餐桌的戰士開始陸續的起身向連長,指導員敬酒,裝填連長也擦去了淚痕,對每一個來敬酒的人,都來一個深深的擁抱,敬完連長與指導員,要離開的老兵又開始敬自己班的戰士們。
“丁曉軍,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幹,你這新兵蛋子也長大了,等新的新兵分來,你這新兵蛋子也要變老兵了,好像看看你以後面對新兵的樣子啊,可是我要走了,要走了,你個孬兵,不能在犯渾了,記得要給我寫信,你要不寫信給我,我就天天的罵你,罵你個孬兵。”劉峰的情緒變的激動起來,話也多了起來。
“好,我一定給你寫信,想罵我,沒門。”丁曉軍紅着眼圈,強裝着無所謂的樣了。
“丁曉軍,我就喜歡你剛下連的樣子,動不動就劉峰班長,劉班長的叫,來,在叫聲劉班長聽聽。”
“劉班長,保重!”丁曉軍聲音變的顫抖起來。
劉峰揮起拳頭捶打在了丁曉軍的胸口:“保重個屁啊,就不能整點吉利的,得,你個新兵蛋子也說不出什麽好話,我和班長說去。”
劉峰走到班長曾祥面前,班長立刻站了起來,和劉峰平視,劉峰舉起自己手中的啤酒:“班長,敬你,謝謝你這近兩年來對我的照顧。”
班長曾祥拿起桌上的啤酒,和劉峰的啤酒碰了一下,兩人拿起酒瓶,幹了。接着班長對劉峰道:“離開部隊,走上社會,要遵紀守法,好好工作,将在部隊學到的用在工作生活中,以後的路還長,不要走彎了,記得常寫信聯系。”
“是,班長,我會的。”劉峰說完,又轉身向趙書群:“老趙,這我要走了,以後你就管不到我了,我給你說啊,你的脾氣啊,那是真他媽的臭,比那茅坑裏的石頭還臭,你他媽還犟,自以爲自己老兵了,牛氣了,平時罵人訓人就數你聲音大,不過,老趙,我知道,你是真的好,故意裝出那副樣子的,其實,你真實的樣子我見過,真的見過。”
趙書群看着劉峰:“你小子,又欠收拾了是不是,以爲要退伍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是不是,老子給你說,回到地方了,好好幹,别他娘的給部隊丢臉,别給班長和我丢臉,你要是在外惹事了,别說我是你副班長,我老趙丢不起那人。”
“老趙,都要走了,你還在裝,你就裝吧,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淚在往心裏流呢,别人不懂你,我還能不懂你,你就是嘴毒,心好着呢。”劉峰話說的趙書群内心一陣的難受,伸手一把将劉峰扯了過去,深深的給劉峰一個擁抱。
“走好,兄弟,等我探親假了,去看你。”趙書群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
整個連隊食堂裏,場面越來越亂,有抱在一起痛哭的,也有流着眼淚大聲笑着說你要去看我,你要寫信給我之類的話,最後的場面又演變成了所有人把酒狂歡的樣子。
也許是老天也被這離别的場景感動了,天空下起雨來,讓這離别的情景變的更加凄涼。夜裏九點五十,所有的要離開的老兵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丁曉軍在宿舍内沉默的幫着劉峰裝着行李,裝好,劉峰與幾人一一擁抱告别。
推開門,劉峰走了出去,臉上露出強裝出來的笑容:“營裏規定,這次退伍老兵不準歡送了,要安靜的走,你們就不要出宿舍門了。”說完,劉峰轉身,眼角的眼水在一次的沒有忍住,湧了出來。
“劉班長,再見,一路走好。”丁曉軍對着劉峰那落莫的身影喊道。
劉峰想回頭,但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他不能讓人看到自己的眼淚,而是擡起頭,向着後面不斷的揮着手。
營區門前的藍球場上,亮着大燈,營房内,各宿舍都息了燈,三個連隊退伍的戰士在藍球場上列隊集合,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帽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黑暗的各連隊宿舍裏,一張張臉把着窗子看着外面将要離開的戰友們。
“東風浩蕩,
雷霆萬鈞,
我們是光榮的火箭軍。
大國長劍,
威震蒼穹,
我們是鋼鐵鑄就的長城。……”
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哼起了這首火箭軍軍歌,接着,一個個都哼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合了進來,一邊又一邊,一聲高過一聲,最終,在黑暗的營房内,歌聲開始飄蕩,傳到了藍球場,傳到了每一個站在雨中将要離去的人。
隊列正前方,正在講退伍緻詞的營長,轉頭看向身後的營房,眼角在一次濕潤了,雨中的隊列裏,不知道是誰喊出了口令:“敬禮!”
雨中所有的戰士,齊齊敬禮,敬向面前的營房,敬向自己的連隊,敬向營房内自己的戰友。
營長有一點呆不下去了,轉身對着雨中敬禮的戰士下令:“禮畢,列隊登車。”所有人放下自己的手,開始登車,并且不停的回頭看向自己連隊的方向,希望能看到一張張自己熟悉的臉。
丁曉軍忽然向着宿舍門沖去,被及時發現的班長曾祥給拉住了,丁曉軍奮力的掙紮,副班長也過來一起将丁曉軍壓住:“丁曉軍,你冷靜點,不要犯渾了,劉峰給你講的話你都忘了嗎,你想讓他在一次對你失望嗎。”
“班長,我隻想去送送劉峰班長。”丁曉軍放棄了掙紮,眼角的淚水流了下來。
“丁曉軍,我們也想,可是我們不能,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有軍人的樣子,全營都下了不準送的命令,我們要遵守命令,軍人的天職是什麽,你忘了嗎?”班長情緒變的及其的激動。
“我沒有忘,我也不會忘,班長,我看到劉峰班長哭了,他哭了,他下午才給我說過,他不想走了,他想留下來,他還說他找到了自己的夢。可是,現在他走了,他的夢碎了,我隻想去送送他,隻是想去送送他。”丁曉軍流水越來越多,最後變成了哭泣。
班長曾祥将丁曉軍拉進了懷裏,輕聲的說:“我知道,他不想離開我們,他想陪着我們,他想找回自己的夢,但是,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你拼命想抓到的,會很快的離你而去,很多你沒有珍惜的東西,當你發現他的珍惜,他缺已經離你遠去,丁曉軍,你該長大了,懂嗎。”
趙書群也安尉道:“是的,丁曉軍,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你會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而我們都隻是夢裏的過客,無輪我們能呆多久,最終都将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