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你這話說的,要不我就先不進去了,你自個接待好了。”陣管營教導員看出來了,營長這是要死扛下去了。
“别,我就開開玩笑而已,教導員是開不起玩笑了。”陣管營營長見教導員語言上認輸了,也就不繼續和教導員死掙了。
“你啊,說你什麽好呢,什麽事都要争出個勝敗,和你搭檔,真是我的不幸,每次都得我給你讓步。”陣管營教導員歎了一口氣。
對于陣管營教導員的争勝心,丁曉軍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雖說一桌吃飯,但接觸也不多,在加上過去有老魏那個比營長軍齡還長的人在,營部的很多面都被老魏堵在了身邊。
“營長,我這次回來,主要還是想回來看看,順便的學習一下軍犬訓養知識。”丁曉軍見兩人的戰火己經熄了,才開口講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回來學習呀,這是好事,怎麽你們那邊也準備養軍犬了。”陣管營營長轉過頭來看着丁曉君問道
“不是的,我們那裏沒有配備軍犬大隊,是我自己打算養的,來向老班長們學學經驗。”丁曉軍解釋起來。
“哦!是這樣啊,學習的先不着急,我帶你先看看你的老家。”陣管營營長說完,伸一伸:“走,看看咱們家的變化。”
丁曉軍跟在陣管營營長的身後,前面的陣管營營長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丁曉軍講解一下,在丁曉軍看來,真的沒有什麽變化,無非就是戰士們換了一批又一批,當年的一些小樹長成了大樹,至于大樹,看不出來又長了。
不知不覺的,兩人就走到了技術科駐彈庫分部,這裏依舊沒有變化,隻是少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個上等兵。
“營長好!”那上等兵對着陣管營營長敬了個軍禮。
“你們班長呢。”陣管營營長對着那名士兵問道。
“班長帶人去彈庫檢查了,現在這裏就我一個人,營長,你是有什麽事嗎?”那名士兵看了一眼彈庫的方向回了一句。
“沒啥事,就是過來随便看看,不是我要看的,是這位,你們的前輩。”陣管營營長錯開了身,指着身後的丁曉軍說道。
“你要看誰啊?”那名戰士看向了丁曉軍問道。
“一個老兵,你不認識,過來了,也就算看過了。丁曉軍輕聲的說了一句。
陣管營營長知道丁曉軍說的是誰,他又看了一眼丁曉軍,心裏登時就有了些難受,他回過頭來,看了下那名上等兵:“一個在這裏呆了很久的兵,你不認識。”
那上等兵聽的有些糊塗:“這裏就幾個人,那一個自己不認識,别說這的人了,就是同在一片營區的陣管營,我就是叫不上名也至少混得挺臉熟。你說說是誰,怎麽說我也是個老同志,你說的出來,我就能給你找出來。”
丁曉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個上等兵:你是老同志了?”
“我在這裏呆的時間也不少了,每天的訓練也都按時按量完成,不是我吹,就端闆手,這裏沒有誰比我更牛氣的,雖說端闆手沒有端槍看着威風,看我軍銜,上等兵了,當然是老同志。”那上等兵故意的挺了挺自己的肩膀。
丁曉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看着面前的這個上等兵,看着他那張還嫩得沒有經曆過歲月的臉,忽然,他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酸難受,眼睛不自覺的就濕了,兩股溫熱的液體就要湧出眼眶。
丁曉軍早就學會了堅強,早己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感,隻是這一刻,有什麽東西刺痛到了他,一股悲傷的情緒湧了上來,很難受,很堵,說不清的感覺,他又看了一眼那片營房,轉了身掉頭就走了。
能明白他這種悲痛情緒的此刻也就隻有陣管營營長了,老魏的離去,他也難受了好久,本來那個老兵就經常給自己難堪,但這沒了他,就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看着丁曉軍遠去的背影,陣管營營長有些生氣了,他對那上等兵罵道:“你就是個傻新兵蛋子!”
上等兵有些不服氣象,他看着陣管營營長,一臉委屈的說道:“在過三個月我就要複員啦!咋個還叫我是蛋子?”
“你别不服氣,等你退伍回到家了,之後的你在想起這裏一切,你就會知道,爲啥子還叫你是新兵蛋子了!”陣管營營長說完這句話後,也轉身,去追離去的丁曉軍了。
丁曉軍窩在一個角落裏,他哭了,是真的哭了,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的草葉上,哭的就像是劉鋒離開的那個雨液一樣,他知道,有些東西,是直的在也找不回來了。
陣管營的營長走了過來,蹲了下來,伸出手搭在了丁曉軍的肩上:“哭了,哭出來也好,哭完了,也就不壓抑了,你比我好點,還能哭,我是不行,難受,也得忍着,因爲我帶着一個營,他們都在看着我的,所以我不能哭,在難受也得忍着。”
丁曉軍聽完了陣管營長的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營長,我在見回不到過去了,人都說向前看,可是我很努力的往前看了,确看不到前方的路,上等兵劉鋒說,要我别惹班長生氣,我做到了,趙班副說讓我别給三班丢臉,我也做到了,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我沒了家了,老魏說,我的床鋪給我留着,這就是我的家,可現在,我的家沒有了。”
陣管營長拍了拍丁曉軍的肩膀:“瞎說,怎麽會沒有家呢,你可别忘了,當初你夥食可是轉到營部的,咱陣管營對你可沒有後媽那樣對你吧,所以說吧,咱陣管營就是你的家,你啥時候回來了,咱陣管營都歡迎你,老魏不在了,不是還有我和教導員在的嗎,别難過了,你不是想學訓狗嗎,我現在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