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嗎?”陣管營教導員推開了警衛班長雙手護着的火苗,很不給面子的反問了一句。
“記下了,記下了,教導員,我記下了,我先幫你把煙點上。”警衛班長依舊陪着笑臉。
“形象,這可是大門口,部隊的形象可不能丢了,沒其他事,我帶人走了。”陣管營教導員說着,就要帶丁曉軍離開。
“教導員,你不等嫂子了嗎?”警衛班長很不知趣的又問了一句。
“多大人了,自己還能丢了,沒看我這有正事嗎。”教導員回了警衛班長一個斜眼,又對丁曉軍招了招手:“走了,趕緊走了。”
“教導員,你是接嫂子啊,嫂子過來部隊探親嗎?要不我們等等吧,我不急的。”丁曉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到來打亂了教導員的家事。
“不用,你嫂子來又一周了,去城裏購物了,老大人了,路早熟了,接不接都一樣,你可不一樣,難得回來一趟,不行,你嫂子還沒見過你呢,今天說什麽也别回了,留下來嘗嘗你嫂子的手藝。”陣管營教導員一下來了興緻。
“教導員,隻怕是不行了,我隻請了半天假的。”丁曉軍有些爲難。
“多大點事嘛,我給你們營長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完事了,這就這樣說定了。”陣管營長一點沒有給丁曉軍留下反悔的餘地。
“好吧。”丁曉軍很無奈的隻能先答應了。
順着那條長長的大道一直往上走,丁曉軍看到的,是依舊不變的舊面貌,和自己離開時,并無什麽變化,部隊特有的幹淨整潔。一個班的兵在修剪着着路邊的裝飾植物,同時目光不經意間會打量下跟在陣管營教導員身邊讓他們看上去陌生的不清楚來路的丁曉軍。
身後一排汽車馬達在轟鳴,汽車連的士兵駕駛着從丁曉軍身邊經過,他們應該是才從目個訓練場回來,那柴油味兒有些刺鼻。
丁曉軍一邊走一邊看着,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想看什麽,反正就是看,也許是要找回一些不該丢失的記憶,他想着要不要看看技術營那個讓自己記憶最深的地方……更甚至看看原來的裝填連又沒有變樣……不想着當初的三班……他想看看……看看那些本該刻在他骨子裏的一切……
走到了技術營的營房區,營房前的操場上有人在打球,還有人在操場裏面洗車,這就是他曾經呆過的技術營,過去,他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現在他的技術營還是一如往昔,隻是早己經物是人非了。
丁曉軍愣在營門旁邊,呆呆地往着裏面看着。
技術營門口崗亭裏一個崗哨兵覺得他有些陌生感,忍不住朝着他走了過來。
到了丁曉軍的面前,崗哨兵問道:“班長你好,請問,您是……”
丁曉軍還沒來不及回答,就被人從後邊砸了一拳,就連陣管營長也沒注意到來人。
“你個球小子,還知道回來啊!”丁曉軍回過頭來,正好與面前的人目光相對。
“王排,你怎麽回來了?”丁曉軍說着,看到了王排肩上的上尉軍銜,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臉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改口。
王排也感受到了丁曉軍的尴尬:“我現在在維修所,己經副所長了,升了,你小子這一走,都在沒個音訊了,害的我到處找你呢,你現在可是也是個老兵啦,也太不會辦事了吧,這你都還不懂嗎?在外,幹好幹壞無所謂,但怎麽的也得回個信不是,就算你那邊條件不好,沒個什麽信紙,那信封總有吧,咱部隊不會連信封都不給吧,沒信紙,煙盒也能寫不是,再不濟的話,整球個樹葉寫一兩句也行啊,沒人會說你小氣,怎麽也是咱們的情義不是……”
王排說話,丁曉軍隻能聽着,除了不停地點頭稱是外,并沒多說什麽。
“嘿,這還有人呢,看不到啊。”陣管營教導員插了一句。
“哎呀,教導員在,看我興奮過頭了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王排趕緊向丁曉軍身邊的陣管營教導員賠笑。
“行了,你們先說着,我前面抽跟煙去。”陣管營教導員看兩人像是有話說,很知趣的先行離開了。
王排顯然是興奮的,對着陣管營教導員陪了個笑臉,待陣管營教導員走遠後,他又看向了丁曉軍:“技術營重新組建成了綜合技術一營,現的老熟人都沒有了,原來還有營長在,不過年前調去基地了,算是升了,現在的技術營裏,沒我們熟人了,不過嗎,我還是常過去的,這兵,就是咱們裝填連的。”
他看着旁邊的崗哨兵的神情,有着一些自傲感:“技術營比過去牛氣了,而技術營裏,裝填連就更牛了,現在的連長是個高材生,帶兵挺有一套的,把現在的裝填連訓出一群怪胎來,比以前的裝填連動靜大了去了。”
王排說完,看向了那個崗哨:“這可是裝填連以前最牛的兵了,你們連老兵沒人能比過他的。”
丁曉軍輕拽了王排一下,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太多,更不願給對方解釋自己的身份。
能分到技術營的兵,當然都不傻了,王排的話當然也聽的明白,但他看得清楚,他嚓地一聲立正,站的筆直的對丁曉軍敬了一個軍禮:“歡迎老班長回家!”
王排看的出來,那名崗哨對自己原來的話不太相信,自己一個宿舍出來的,要被人看不起了,實在臉上無光。
“你是不是覺得不服啊,當我給你一個小上等兵吹牛皮呢?三個号手班組,十二個号手位,沒有一個他不會的,就連最新型的機械化操作車都是他設計出來的,技術營改新,你們老營長都舍不得放開的人,你以爲你們熟悉了各自号手位就牛氣了,能超額完成作業就手逼哄哄的了,他,演習,一個人都能把全裝填連号手位給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