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測試一連連長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
呂小強走了兩步,到了一棵樹邊,背靠着樹座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根點上,又對着測試一連長勾了下手,對着自己身邊的地面拍了一下。
測試一連連長兩步走到了呂小強的身邊,看了看呂小強拍過的地面,最終隻是蹲了下來。
呂小強吐出了一個煙圈:“一連長,這次你一連退伍人員偏多,很多老兵都習慣了部隊的生活,這忽然要走,他們的心理上很難接受,這賈正金就是個例子,你做爲一連連長,要照顧這些老兵們的情緒。”
測試一連連長:“營長,我知道了。”
呂小強看了眼蹲姿的測試一連連長,揮了下手:“你回去吧。”
“營長,你不一起回去嗎?”
“我晚會自己回。”
……
醉酒事件,營裏低調的處理了,丁曉軍做了檢查,但沒有記過,大個子退伍了,送别老兵的時候,丁曉軍沒有去,有張學強代交了自己要送的錢包和酒壺,酒壺是給司機老王的,老王也退伍了。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随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事都會慢慢的磨去,半年匆匆而過,夏初時節,己經二級士官的丁曉軍得到家書,父親病重,經過營裏的批準,給予一個月探親假。
五月十日下午四點,丁曉軍踏上了歸家的列車,十二日上午終于趕回到了家鄉,丁曉軍沒有回家,他直接趕到了鎮醫院。
“孩,你怎麽回來了。”丁父在看到推門進來的丁曉軍,一臉激動的從病床上座了起來。
丁曉軍快速走到了病床邊上:“爸,你快躺好,快躺好。”丁曉軍說着,将又躺下的父親被子蓋好。
“座!趕緊座。”丁父插了吊針的右手指着病床邊上的椅子說道。
丁曉軍将自己背着的背取了下來,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又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座在了椅子上,并伸手将自己父親的手放進了被子裏。
“爸,你這是怎麽了?”丁曉軍看着自己父親因爲笑容而呈現出道道皺紋的臉,心裏難愛的問道。
“沒啥子事,就是肺炎發作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孩,你怎麽就回來了呢?”丁父看着丁曉軍端正的軍裝,一臉的笑容就沒斷過。
“村委寫了信給我的,得到消息我就回來了,爸,你這都病多久了,怎麽不早點打電話給我啊。”丁曉軍很難受的說道。
“這不是想着你工作忙嗎,你可是國家的人,國家的工作多重要啊。”丁父說着,目光轉到了丁曉軍的肩膀上:“這都轉二級了,好啊,好!”
丁曉軍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是,轉二級了,糊裏糊塗的就轉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啊,轉了就好好幹,年初你哥回來過了,他那軍銜比你這還多一個拐,也比你這好看點,就是他那軍裝藍色的,沒有你這綠的好看。”丁父臉上盡顯慈愛的說着。
“爸,多一拐,那是三級士官。”丁曉軍說了一句,目光注意到了桌上的水果,那些水果一看就不是小鎮上會有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那是三級士官了,你當你爹啥都不懂啊。”丁父斜了丁曉軍一眼,看着目光注意到水果的丁曉軍,又說道:“你這一路肯定是又沒好好吃飯,桌上水裏你先吃吧。”
“爸,我不餓的,這水果不像咱們這裏有的,是誰送的啊?”丁曉軍又轉回來目光問道。
“這啊,縣裏民政局送的,這不還是你和你哥帶來的好處嗎,每年過年,民政局都會給咱家送兩個豬後臀,家裏又沒啥人,那能吃的完啊,别人家一個娃當兵,有一個,咱家倆,過年不買肉,過完十五都吃不完,這次爸病了,民政局都來過兩趟了,每次都帶着這水果的。”丁父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嬌傲。
丁曉軍沒說什麽,各地區對待軍屬的狀況不一,做爲農村人,也許這是一種榮光,這時,門從外推開了,堂哥丁宏軍提着兩個塑料袋進來,看到屋内的丁曉軍,一下愣住了。
“六弟,你回來了。”丁宏軍将兩個塑料袋往桌上一放,走到了丁曉軍的面前。
“嗯,哥,你現在倒是人模人樣了啊。”丁曉軍看着丁宏軍一身西服說道。
“他那是能的,不就是做了緻富能手嗎,人現在都飄了。”丁父在床上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三叔,能不帶這樣子熊我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鄉裏代表性的緻富能手,鎮長都握過手的人呢。”丁宏軍看着病床上的丁父,臉色有些尴尬。
“行了,沒外人在,别裝了,你穿着西裝就不熱嗎,我看着都熱的慌,過來,說說這次去開會鎮裏有講什麽了?”丁父一下把丁曉軍丢在了一邊。
丁宏軍邁出一步走到了丁曉軍原來座的椅子上:“三叔,這次鎮裏批……”
丁曉軍看也沒自己什麽事情,就走出了病房,丁曉軍看了自己堂哥帶來的食物,不用想,他沒想到自己能回來,所以沒有備自己的,丁曉軍隻能去外面随便吃一點了。
飯後,丁曉軍又回到了病房,而丁父己經在病床上睡着了,至于自己的堂哥,也不知道人又跑那去了。
無所事做的丁曉軍座在了床頭,拿起桌上的一本醫藥雜志就看了起來,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一整本雜志快要被翻完的時候,忽然,整個病房像是被什麽拉着抖動一樣。
“地震!”丁曉軍下意識的扯過床上的被子,杠起自己的父親就往外跑,直到跑到了醫院外面,見還有一些病人與家屬也跑了出來。
“孩,怎麽了,頭還有點暈。”被放下的丁父看着又要往醫院裏面跑去的丁曉軍問了一句。
“爸,地震了,你别亂動。”丁曉軍說完,躲過門口的往外跑的行人,直向醫院裏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