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跟陸霄的青蓮藥業合作,便很快吩咐手下,跟青蓮藥業的總經理,也就是聶素心洽談去了。
在商言商。
牽扯到數百億規模的大生意。
合作之前,肯定要把所有條文條款都做得滴水不漏,尤其是牽扯到利益分配。
這次是三家合作,情況更爲複雜。
便是王子服與鄭鴻已經給名下的商業精英、合同談判專家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給青蓮藥業提供最好的合作條件。
能讓步的一定要讓,但這中間,也少不了扯皮。
這種事情,自然不适合如王子服、鄭鴻、陸霄這種人參與。
下面的人,哪怕吵翻了天,也沒關系。
不影響上層交情。
無論怎樣,都有轉圜餘地。
這才是上位者的思維。
要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爲的話,那還要屬下來幹什麽?
當然——
此次合作,青蓮藥業占着絕對優勢。
整個環節最關鍵的部分都掌握在青蓮藥業手中。
又有王子服和鄭鴻的主動讓步,具體合同,還是很好談。
聶素心已經開始跟陽明劍派、天道盟的世俗勢力展開談判。
而陸霄與王子服、鄭鴻三人,卻是找了個地方飲酒。
地方是老地方。
陸霄來過一次。
便是曾經舉行丹道大會的那座湖心莊園。
也是到了地方,陸霄才知道,這座莊園是鄭鴻本人的私人産業。
天上,月明如素。
三人坐在涼亭,一邊看着西湖月色,一邊飲酒聊天。
陸霄背負雙手,看着涼亭下方、西子湖上已經開到荼蘼的十裏荷花。
姿态說不出的潇灑,隻如神仙中人。
遠處,不知道從哪裏,傳來陣陣笛聲。
笛聲悠揚缥缈,動人婉轉。
和這碧波浩渺、十裏風荷、萬條錦鯉争渡的夜景,相得益彰。
“陸先生,那天你一念丹成,這西子湖上的十裏荷花,竟是提前兩個月就開放了,這在世俗界,可是引起軒然大波。這幾天,組隊來看荷花的遊客都不知道多了多少。”
鄭鴻呵呵笑道。
“也是有陸仙師您的丹道境界,才能誘發此等天地異象啊。”
王子服也忍不住感歎。
陸霄回過頭來,淡聲道:
“兩位,在你們看來,三品丹算是什麽層次的丹藥?”
鄭鴻:“當然是稀世靈丹。”
王子服:“豈止,說是絕世神丹也不爲過。華夏修行界,上溯千年,怕也找不出第二枚三品丹。”
“那是你們的眼界太窄。”
陸霄淡淡道。
他轉過身去,揮了揮手,氣機牽引之下,西子湖上的十裏風荷,随之搖擺身姿。
更是有無數紅鯉,同時騰空。
場面蔚爲壯觀。
“這十裏風荷,萬條紅鯉,那天吸收了不少藥力,與我已經是氣息相通、奉我爲神聖。有此異象,倒不奇怪。”
陸霄絲毫不覺得有什麽。
不過這一幕,讓鄭鴻和王子服看着,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兩人嘴巴阖張,心裏震驚。
這……簡直是神通手段啊。
陸霄說他們眼界不足。
若是别人這麽說,他們早就怒了。
兩人,一人爲神境真人,一人更是道境鬼仙。
怎可能眼界不足?
但這話從陸霄口中說出來,兩人卻是找不到什麽話反駁,甚至是心悅誠服。
三個字,沒毛病。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陸霄仰望夜空。
“這宇宙之浩渺,又豈是你們能夠想象?”
“你們所謂的丹道九品,其實隻是凡丹。隻堪堪摸到了丹道的門檻。凡丹之上有靈丹,靈丹之上有仙丹,仙丹之上還有神丹。區區三品凡丹,又如何當得起神丹之名?真正的神丹,蘊含大道法則,可奪天地之造化,可孕育一方大千世界之億萬萬生靈,又豈是你們能夠想象?”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丹道之浩渺,隻如昆吾之海,浩浩湯湯,橫無際涯,便是我當年,也隻觸摸到一點真正丹道的皮毛。我輩修士,說是與天争命,但天道何其強大,又如何去争?哎——”
他聲音越來越小。
到最後一句,已經化作幽幽一歎,幾無聲息。
鄭鴻和王子服,自然沒有聽清。
隻是從陸霄的語氣和神态,感覺到了一種寂寥。
這種寂寥,深入骨髓。
這一方天地,也似乎被陸霄這種情緒所感染。
夜風在嗚咽。
荷花在哭泣。
紅鯉在哀鳴。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十裏風荷,開始枯萎。
千萬鯉魚,翻着白肚。
王子服和鄭鴻,眼神也變得無比迷茫。
神色變得萎靡。
蓦地,陸霄驚覺——
“好險!好險!觸景生情之下,竟是差點産生心魔!”
他悚然一驚。
方才,他感歎天道之浩渺,修行之不易。
隐隐産生一種天道不可抗衡,自己隻如蝼蟻的感覺。
這,便是心魔。
“我陸青蓮的道心,玲珑剔透,堅不可摧。又豈是區區心魔可以撼動?”
“天道雖強,那又如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看起來幾等同于大道,不可抗衡。但天道再強,不也隻能衍四九?而我陸青蓮,追求的可是超越天道的無上大道。”
想到這裏,陸霄道心通明,圓融剔透。
他以大毅力化作“慧劍”,須彌之間,就把心裏那點心魔,斬殺殆盡!
而體内靈氣,也變得更加圓融。
距離突破到練氣四重,再進一步。
就隻差了一層膜。
哪怕幾日後,不跟孫病虎等三人打,最多一月,都能自動破境。
陸霄有預感,七日後一戰,隻殺斬殺孫病虎等三人,他絕對會立即突破。
此番心魔入侵,倒是因禍得福。
“這心魔,來的如此蹊跷……定有古怪。”
陸霄眯着眼,心裏想着,面上浮現絲毫。
對了!
方才……似乎聽到了陣陣古怪的笛聲?
難道說——
……
數裏之外。
有一座古廟。
古廟乃是關帝廟。
供奉着一尊高達二十多米的關帝聖君神像。
幾個道士裝扮的修行者,聚在一起,盤坐在關帝聖君像下。
合力操縱着一個布娃娃。
布娃娃看模樣,跟陸霄依稀有幾分相似。
而此刻,布娃娃腦袋上,還紮着許多銀針。
幾人口中念念有詞,身上靈力波動,全部灌注在布娃娃上。
他們臉色俱都有些發白,身上更是被汗漬全都打濕。
爲首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人睜開了眼睛,舒了口氣:
“呼,諸位,陸青蓮此獠,已經中了神蠱之術,現在已經心魔入體。想他年紀,不過十七八歲,修爲便如此強悍,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味追求勇猛精進之道,道心極其不穩。”
“此刻他心魔入體,又如何破解的掉?依我看,陸青蓮此獠,超過八成幾率會直接爆體而亡、便是僥幸不死,一身修爲,也十去七八,不足爲慮。”
其餘衆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哈哈,甯先生果然厲害!禦神教不愧是當年跟茅山、天師道并列的三大道門之一!現在雖然遠遁海外幾十年,實力可一點都沒減弱。此等神蠱之術,本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是大開眼界。”
一個貴公子模樣的青年,忍不住贊歎道。
“南宮公子,我禦神教的神通,又豈是你所能想象?”
甯先生很是得意的樣子,嘿嘿笑道:
“世人隻知,當世修行者,隻有武修和道修。卻不知道,所謂武修道修,也隻不過是天地神人鬼五仙妙法之中的人鬼二仙之道。而我禦神教修煉的神通,可是淩駕于人鬼二仙之道上面的神仙道。神蠱妙法,隻是手段。請神妙法,才是我禦神教的神通。”
“南宮公子,隻要你願意拜我禦神教至尊神教主爲師,他老人家,便可以傳你請神妙法,豈止勝過你現在修煉的鬼仙之道百倍?”
“這……”
南宮憐花笑了笑,沒有立刻答應。
而是支吾了過去。
這個甯先生,說的倒是簡單,但入禦神教,又豈是那麽簡單的?
這個禦神教,曾經與天師道、茅山派并列,是建國前三大道門魁首之一。
其教義卻比天師道、茅山派邪惡的多。
凡是信了此教,便需将所有家産貢獻出來。
建國之後,這個禦神教就被當朝太祖定性爲邪教,如當年的洪門,被連根拔起,趕出華夏。
現在的禦神教,也就在海外還有些勢力,遠不如當年鼎盛。
南宮憐花代表的可是江東第一世家南宮家,又豈會輕易入這個禦神教?
他此刻請來這個甯先生,不過感覺到了陸青蓮此獠對南宮家的威脅,想借助這個海外實力,誅殺陸青蓮罷了。
可不想加入什麽禦神教。
再者,天地神人鬼五仙妙法,其實并無高下之分。
禦神教信奉的神仙道,修煉難度極高,且整個修行界,就隻有禦神教還在修煉,真論性價比,其實遠不如人鬼二仙之道。
南宮憐花又不傻,哪裏會信了這甯先生的鬼話。
“甯先生……你要我加入禦神教,也無不可。隻要先生能幫我誅殺陸青蓮此獠,便是我南宮家全族上下,一起投入禦神教門下,也不是不可以……”
南宮憐花沉吟片刻,接着說道。
無論如何,先诓騙禦神教這幾個人出手,把陸霄這厮殺掉再說。
這便是南宮憐花的算計。
現在的陸霄,可不是單槍匹馬。
背後站着楚家這個江東大族。
中州會稽山陽明劍派,也跟他走得很近。
便是連天道盟,以鄭鴻爲首的派系,也對他很是拉攏。
這小子,現在已經擁有跟南宮家分庭抗禮的實力。
若是真等他七日後殺掉孫病虎、柳生宗望、晏九樓這三大宗師,這小子可就把江東第一人給坐實。
到時候,偌大一個江東,哪兒還有南宮家活路?
陸霄這小子說過,卧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他是這麽想的,而南宮憐花,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他才不惜犯了國家忌諱,将甯先生這幫已經被國家認定爲邪教的邪修,請來華夏。
“這有何難?”
甯先生嘿嘿一笑。
“憐花公子且放心,陸青蓮此獠,道心已破,現在就是任宰羔羊,你且稍等,某這就去取了這厮狗頭!”
他說着,揮了揮手,就要率人趕往涼亭。
卻猛聽一聲大喝,如雷霆震怒:
“爾等宵小、吃我一劍!”
甯先生等人,如遭雷擊。
一道劍氣橫亘而來。
如白虹貫日、似彗星襲月。
分化成數十道劍氣,淩厲絕倫,斬向甯先生等人。
…………
…………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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