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看着那個面容冷峻的少年,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天道盟跟政府關系很不錯。
韓煙柔這個市長千金認識他,不奇怪。
他剛剛突破修爲,識破“胎中之謎”,從神境真人,一步登天,成爲當世鬼仙。
這兩天,都在天道盟杭城分部閉關,鞏固修爲。
突然接到了韓煙柔電話。
說奧博會館醫術交流大會這裏,來了尊殺神,在這裏大殺特殺,絕對是魔道中人。
鄭鴻便直接來了。
結果剛到門口,就碰到了王子服這位會稽山的少掌門。
他是由鄭伯庸通知來的。
鄭伯庸是會稽山一脈,在俗世的代言人之一。
他的事情,王子服還是要管一管的。
兩人交流一番,就一起進來,打算将這個鬧事的魔修斬殺當場。
可進了會館,卻發現……
這個所謂的魔修,居然就是陸霄?
他們對視一眼,俱是一臉見鬼。
陸霄那是什麽人?
那可是當世丹道第一人,丹道至聖!
王子服曾經對陸霄三拜九叩,奉他爲至聖先師。
哪兒敢他動手?
至于鄭鴻——
陸霄爲了救他性命,把一枚三品神丹都砸在他身上。
他鄭鴻能從神境、一步登天,成爲當世鬼仙。
便是因爲陸霄的大恩大德。
他又怎可能跟陸霄動手?
再者——
他們也不相信,陸霄會是什麽魔修。
“鄭先生,此人桀骜不馴,在此大開殺戒……先是殺了艾利克斯……現在還想把鄭氏父女一起殺掉。老先生您是修行者的前輩名宿,希望您能誅殺此魔,爲我等做主。”
韓煙柔無比恭敬的說。
“對啦,鄭老先生,這人行事如此狂妄,不是魔道是什麽?”
“請老先生斬妖除魔,爲我等主持公道!”
衆人紛紛開口。
一邊指責陸霄的不是。
一邊請鄭鴻出手。
“鄭伯庸,這是怎麽回事?”
王子服皺着眉頭:
“他……他怎會殺你們父女?你們父女不過是普通人,又怎麽會惹到他?”
“這……”
鄭伯庸支支吾吾。
他又怎敢說出實情?
他不想死。
隻得隐瞞事實,讓王子服救他。
“少掌門,小的冤枉啊。你知道我老鄭素來膽小……哪敢得罪這樣的殺神?是他無端看我不爽,就要殺我,這還不算,連我不到二十歲的女兒也不放過,少掌門可一定得爲我做主!”
鄭伯庸哀嚎道。
實事求是的講——
鄭伯庸的演技,很逼真,絕對是奧斯卡影帝級别。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言之鑿鑿。
就好像,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大的冤枉。
陸霄忍不住搖頭。
若他不是當事者,單單看鄭伯庸這個樣子,他隻怕都會相信鄭伯庸是一朵純潔的小百花,而他陸霄是哪個濫殺無辜的大魔王。
王子服沒有再問。
眯着眼沉吟。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在旁人看來,分明是這位會稽山少掌門已經動怒。
杭城鄭家可是會稽山一脈。
哪怕真正身份,僅僅是會稽山的一條狗。
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陸霄這麽毫無緣由、就要取鄭氏父女性命,跟打會稽山的臉,有什麽區别?
而像會稽山這樣的玄門大派,最爲注重就是臉面。
鄭鴻也在沉吟。
衆人自然以爲這位新晉鬼仙也動了怒。
鄭鴻在修行界,出了名的正派。
陸霄這麽個殺人狂魔、鄭鴻怎可能放過他?
一個神境真人、一個道境鬼仙。
王子服和鄭鴻聯手,何等強悍?
陸霄再強,也必死無疑。
韓煙柔、鄭伯庸和鄭月蓉父女,在王子服和鄭鴻到來之後,懸着的心,徹底放下。
臉上不敢表現,心裏都是無比快意。
你陸霄再拽,今天還不是必死?
他們以爲,陸霄怎麽的,也會解釋幾句。
都在盤算着,怎麽應對,才能徹底把陸霄殺人狂魔的罪名坐實。
不給他任何解釋機會。
直接讓王子服和鄭鴻動手。
哪知道——
陸霄接下來的舉動——
“你們以爲……這兩人可以攔我?”
他搖了搖頭,看着鄭伯庸和鄭月蓉父女:
“我既然說了要殺你們,你們就活不了。上天下地,誰也救不了你們。”
陸霄視王子服和鄭鴻如空氣。
一步、兩步。
緩慢均勻得往鄭氏父女走去。
炸了鍋——
衆人見識過了陸霄的狂妄。
但絕沒有人想得到,他居然狂妄到這種地步。
王子服,會稽山少掌門,神境真人。
潛龍榜排名前二十。
天才俊彥,一方強者。
鄭鴻,天道盟内閣大佬,道境鬼仙。
怕都有資格進入天榜。
修行界巨擘。
兩人加在一起,何等分量?
而這個江州少年,居然敢如斯傲慢,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麽?
鄭鴻和王子服神色複雜,同時跨前一步。
攔在了陸霄面前。
衆人自然以爲,他們被陸霄如此挑釁,甚至侮辱,是要直接出手誅殺此獠——
“陸霄啊陸霄,你可真是狂到沒邊了!我本還想,少掌門再追問我跟你是如何結怨的話,倒是很難解釋……哪知道你這麽狂……竟然如此挑釁少掌門,那我可連說謊的功夫都省了!你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鄭伯庸滿臉得色,再也抑制不住。
“這小子,可真是作死!鄭先生和王少掌門,那是什麽人物?又豈能容你這麽挑釁?這小子今天必死無疑。”
韓煙柔眼裏也忍不住有些快意:
“死人不會說話,也不會解釋。隻要這小子死了,我就可以把艾利克斯的死,全部推到他身上,到時候,艾利克斯家,隻會滅這小子滿門洩恨,而不會遷怒我韓家……”
兩人心裏正盤算。
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們同時張大嘴巴。
目瞪口呆。
瞠目結舌。
不隻是他們——
在場所有人,全都把眼睛鼓到了最大。
有些人不信邪,懷疑自己是做夢。
忍不住掐了掐自己。
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做夢。
這就是現實。
雖然比戲劇更戲劇。
但這就是現實!
被陸霄如此挑釁和無視,王子服與鄭鴻兩人,非但沒有發怒,而是齊齊躬身,對着陸霄——
鞠了一躬!!!
兩人态度謙卑恭敬,發自肺腑。
是對一個人,從實力到品格的完全認可和尊重。
“先生……請稍微等等。”
鄭鴻躬身拱手:
“先生您乃是春秋仁義之人,怎可能是什麽殺人狂魔?老夫知道,以先生的脾氣,顯然是不屑于跟此等凡人愚夫解釋的。不過先生就當賣老夫和我天道盟一個面子,能不能稍微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子服也躬身道:
“仙師,這鄭伯庸是我會稽山養的狗,他要真敢得罪您,那還需要您老人家動手?我王子服就先取了他的狗頭,送給仙師您。隻是此事究竟如何,我卻是一知半解,還請仙師開開尊口……”
兩人姿态放的極低。
說是低眉順眼也不爲過。
陸霄淡淡道:
“我這一生行事,從不與人解釋。你們真想知道,就問他們。”
他指了指韓煙柔和鄭伯庸。
…………
…………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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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