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手不穩,就容易剪到肉。
周啓榮嗯了一聲,他不蠢,看現場這情況,除了福瑤的要好些,另外三人腳下都一片模糊,不過,以天甯尤爲嚴重。
說明,天甯背着福瑤走回來的,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這會兒哪怕是再對天甯有防備,也不敢說,自己對福瑤的好,就能超過紀天甯這個哥哥。
周啓榮把紀天甯抱住後,這才對紀雪晴點了點頭。
紀雪晴早已準備好,便開始剪襪子。
當布料從他的腳下扯離開時,紀天甯的身形不停地發抖,唇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
血絲跟膿絲沾染在血糊糊的襪子上,被扯了下來。
“天甯,忍住。”
紀雪晴咬牙,剪完一個襪子,又剪另外一個。
同樣的情況,甚至,另外一隻腳,已經有血痂結疤了,更痛一些。
等兩個襪子都取了下來,紀天甯臉上汗水顆顆的滾下,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福瑤眼眶一紅,淚水順着眼角滑下,鼻尖酸澀,兩隻手緊緊地拽着紀天甯的衣服。
紀天甯臉色蒼白地轉頭看向福瑤:“瑤兒别怕,隻是有點痛,又沒有性命之憂。”
“大哥,都是我的錯。”福瑤小臉早就哭花了。
紀天甯笑着搖頭:“我是你大哥,就應該保護你,我是在佛祖面前發過誓的,保護不了你,我活着又有什麽意思。”
周啓榮一手給紀天甯擦汗,聽着兩人這話,他眼眶也濕潤了,忍不住重重地歎息一聲。
又從旁邊王氏手裏接過遞過來的幹布,放到紀天甯面前:“天甯,來咬住,還要給你上藥,一會兒會更痛。”
紀天甯早已有心理準備,咬住幹布。
下一秒,他整個人青筋畢現,渾身發抖。
爲了不感染,必須用酒精消毒,而他雙腳就沒有一塊好肉,再碰上酒精,可不就是鑽心的疼痛。
鑽心的疼痛之下,紀天甯整個過程,身體忍不住哆嗦,哪怕是他這麽強的意志之下,也吃了好大的苦頭。
周啓榮緊緊抱住他,不敢讓他掙脫開。
福瑤在旁邊早已哭成了淚人。
紀天甯還緊緊拽着她的手,想讓她放心,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邊。
四郎埋在趙氏的懷裏,嗚嗚直哭,他的腳雖然沒有紀天甯的嚴重,但對一個孩子來說,也是難以忍受的事了。
倒是鄧大石,平時他就幹粗活,又天天練武,皮糙肉厚的,也隻是一個人,單獨走路,沒有背着重物,所以,他腳上的血泡也不少,但卻沒有像紀天甯那樣,整個腳都爛掉的可怕。
也是他腳上繭疤多,稍微能耐磨一些。
福瑤腳上隻有兩個血泡,隻是剛出血那種,擦上藥膏就不怎麽嚴重了。
等處理好四人的傷。
村民們擦了擦眼角,這才由紀森澤帶頭,問:“天甯,福妞,怎麽回事?長冬怎麽沒有回來?”
四郎這時候顫顫抖抖地說:“一個将軍,把六叔抓走了,但是沒有當場殺六叔,我們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