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到後面,我們連衣服都沒得穿吧?”
宋春花這話倒說到胡氏心坎上了,浪費一次兩次她不在意,但也不能次次都燒,因爲下雨,布料難以曬幹,好些都發臭了。
布料本來就稀缺,畢竟當時地動,她家房屋倒塌,好些物件沒掏出來,就下大雨來洪水了。
說起來,除了紀家人,以及幾個當初聽了紀家人叮囑的趙家、王家等有所防備外,基本上其他人家都損失慘重。
有些放在地窖裏的紅薯等,随着地窖坍塌,全部毀于一旦。
如今,村長随意一句話,就要把這好好的布燒掉,好些人家都心疼了。
但,大多數村民覺得生命更可貴,燒了就燒了。
宋春花卻有些不滿,暗暗慫恿了胡氏,把圍臉和手套的布料留了下來。
果然,接下來,因着走的大路,在路上時不時能看見浮屍,每次遇見浮屍,紀天甯都會讓村民圍住口鼻。
這天,半夜,船前進得越來越艱難了,同時。
紀森澤來主船上找紀天甯:“天甯,現在有一個難題擺在我們面前。”
“什麽?”紀天甯這段時間要麽就劃船,要麽就休息,很熬人,長期劃船,也很累的,所有的村民,即使有糧食吃,也狠狠瘦了一圈。
紀天甯的屋子是船上唯一一個小書房,面積不大,裏面全部堆着書,他平時躺在,就能占據全部空位。
紀森澤隻能站在門口跟他說話。
“有村民沒有柴火了。”
紀森澤說完這話,眉頭就緊緊皺起來,因爲是在船上,大多數都有自家留着的碳塊,但因爲自家燒柴平時留的碳塊不經燒,做一頓飯,都要一小袋,每家的存量也不少,能維持到現在,也是每天節省着才有的。
當然,好些人家船上也備了木柴的,那些都是最後洪水來是搶救般地往船上放的。
“如今剩下的,還能挺多久?”紀天甯眉頭微皺,下意識看了地圖,如今剛進入渝州府,下一個州府就是上州府,度過上州府,就必須下船了。
可如今,遠遠還沒有到。
這麽長,至少要走四天,這還是保險起見,并且路上沒有絲毫停頓那種走。
紀森澤歎了一口氣道:“能堅持今天都已經很難得了。”
“哦。”紀天甯十分淡定。
紀森澤本以爲他會有主意,誰知,就哦了一聲,這……這反應也太簡單了吧?
紀森澤睨了他一眼:“天甯啊,你有法子嗎?”
“暫時沒有。”紀天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紀森澤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情況确實不是智慧能夠解決的,他沉吟半刻後道:“天甯,我們能在附近的山脈上靠邊停一下嗎,越往北方走,山就越少,所以我們找個山坡停下來,派一些人上去,能撿多少柴火就先撿多少。”
紀天甯看了外面的雨幕,問:“這麽大的雨,山上肯定沒有幹的柴火,就算現在去找回來,短時間也不能用。”
“但……”紀天甯話音一轉:“也總比坐在船上,坐以待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