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甯很快找到紀文淵、紀春榮等人,把他的分析說了。
紀文淵一聽,當即表示贊同,沉吟道:“不就是逆水而上,這不算什麽難題,我們船上現在有的是糧食,用不着去補充,那些糧食就留給那些遇難的村民吧,能救一個,也能集一些福源。”
紀春榮說:“爹怎麽說?”
“爺說,繼續走,留在這裏,就多一分危險,何況,我們并不知道其他州府的情況,而且這段路程,我們碰到的船隻很少,要麽逃出來的百姓很少,要麽,是我們跟大衆逃生路線不一樣。”
紀常林望了望天色:“我們還是繼續走,糧食不能搬上搬下,何況,如今連續下雨,怕是還要漲一波水,我們不能本末倒置,那些糧倉是爲了避免我們出現意外,缺少糧食時用的,而不是爲了帶走那些糧食去冒險。”
紀天甯有些詫異三叔想得這麽通透,偏頭看了他一眼。
紀常林可不知道,自己樸實的一句話,就被紀天甯這個小天才高看了,如果他知道紀天甯在心裏誇他,怕是會偷樂好久。
“那行,三叔,你繼續順着路線走,不要偏離了就行,我這就去找大爺爺,他是村長,接下來的情況,讓他告訴村民,要合适得多。”
“去吧。”紀文淵很放心兒子做事,直接揮了揮手,繼續回到船上去劃船。
紀常林也嗯了一聲,拍了拍紀天甯的肩,讓他放心,又說:“辛苦了。”
“沒事。”紀天甯翻船上了後面紀森澤的船。
紀森澤家兒子不少,他每天隻需要劃兩次船,還大多都在夜裏,是擔心白日裏太辛苦的兒子,萬一出了事,爲了全家老小的性命,他可不不願意偷懶。
情願辛苦點,也要把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天甯?你怎麽過來了?”
紀森澤在跟馮老太一起研究紀天甯畫的地圖,他們走一段路程,就會做一些記錄,路上的災民情況,以及水淹程度。
當然,主要是記錄是否偏離路線。
馮老太跟紀森澤一起,把紀天甯規劃的路線研究透徹後,才意識到,這孩子多聰慧,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逃難路線。
但是,有一點讓兩人覺得奇怪。
見紀天甯來了,馮老太也沒有藏着捏着,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等他盤腿坐好了,這才問:“天甯,你的地圖我跟你大爺爺都看了,但我們覺得有一點有些奇怪,還希望你能給我們解惑。”
紀天甯瞥了一眼他們在旁邊紙張上寫的東西,很快想到他們要問什麽:“大奶奶,你們是想問,爲何,我會把最終的地點定在京城偏北一點的落州府,而不是直接去京城。”
“不錯,我們确實想不明白,畢竟,沒有消息證明,落州府是安全的,而京城是危險的。”馮老太眼神複雜,因爲擔憂跟着謝縣令離開的紀傳興,因爲對方的落腳地,卻是在京城。。
但看向紀天甯的目光中又夾雜着慈愛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