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爹娘他們。”陳氏跟着說:“如果真的要有兵禍,現在讓他們先過來,跟我們一起離開,等事發後離開,人就出不了鎮上了。”
張氏也道:“我明日就去通知我爹跟大哥一家。”
“按照天甯的話,縣裏比鎮上還危險,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了解,早些離開,若真的會兵變,縣裏跟鎮上第一個不安全。”
張氏對兒子的話,是一百分的信服,她心裏沒有絲毫慶幸的情緒,已經在心裏不停地找後路。
她聲音雖然鎮定,但臉色卻發白,可見,她心裏并不平靜。
紀文淵了解自己媳婦兒,伸手抓住她的手,用自己寬大的手掌給她溫度,“媳婦兒,别怕,隻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保護你。”
他聲音不大,悄聲跟張氏說的。
張氏慌張的心瞬間就被安撫了,她又感動又難過,她輕輕搖頭:“不要,要麽我們一起去了,你也不能留我一個人在世上。”
“真是傻,都當娘的了,沒有我,你還有孩子們,一樣很好的。”紀文淵伸手揉了揉張氏額前的頭發,雖然長期勞作,但紀家夥食好,張氏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出頭,頭上沒有白發。
紀文淵很滿意媳婦兒的發絲,沒有操勞過度,不就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合格嗎?
“别說了,把我說哭了,沒得讓大家笑話。”張氏輕哼一聲,雖然如此,卻能看見她臉上的笑意。
本就是下午了,因爲一場地動,天色陰沉沉的。
兩人的小動作,倒沒有多少人注意。
紀老太一聽提到紀雪晴,就忍不住擔憂起來,果決地道:“都回來,不能再待在鎮上。”
紀海生問紀天甯:“天甯,這些事,是真的會發生嗎?”
他心裏到底還有一些慶幸的。
其實就連紀阿爺,心裏也并不想發生這種事,如果真如天甯夢裏那樣,地動,洪災,旱災,兵亂一起發生,恐怕,真的會失去一切,别說保住村子,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但是,他不敢賭,拿這麽一大家子的命,他沒有去賭的資本。
所以,紀阿爺說:“先去看看每家的情況,雪晴他們都先叫回來,你們各自的娘家,你們明天回去跟他們商量,我們家并不能保證自己知道的一定會發生,怎麽選擇自己。”
“老婆子,我們先去看一下屋子裏是什麽情況。”紀阿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等了這麽久,沒有再地動了,按照老一輩的經驗,後面的地動可能性很小。
一家人連忙進了院子,福瑤走在最後面,她欲言又止,她猶豫了一下,打算晚上再說。
院子裏地面上全都是瓦片。
放在水井旁的那一個大水缸,裏面被飛瓦雜碎了邊緣,但好歹還能用。
紀老太隻念叨可惜。
最讓福瑤心疼的是牆角處她跟姥爺一起釀制的酒,全被飛瓦片打碎,灑落了一地,酒香四溢。
但福瑤這會兒沒空收拾碎掉的酒瓶。
她快速跑進幹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