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種棉花也算遲了,但也可以先種一小塊田地,試試看效果。”
趙氏嗯了一聲,隻要家裏的人答應了,她是一定會種的,等到了明年冬季,家裏的被子棉衣都能全部換一遍。
紀常林吃完飯,就跟趙氏一起把要送過去的包裹都放在騾車上。
王氏回到屋子裏,把給相公做的外衫褲子等衣物,都裝進一個包袱裏。
她知道相公容易濕汗,又要下水,她專門找二哥去鎮上時,帶了一些耐髒、吸汗性強的布料。
麻布雖然不好看,但有些種類,幹活兒時卻特别合适。
王氏懷着期待的心情,等到了下午天色稍微陰一點的時候,幾人才出發往修堤壩的地方去。
趙氏跟張氏陪王氏去的,陳氏留在家裏做飯,紀常林負責趕車。
一個時辰後。
紀常林把騾車拉停,隻見面前許多村民打石頭叮叮作響,山腳處已經打出來很多的石頭了,整整齊齊的,是村民們用手工木錘跟鐵鑽打出來的。
堤壩的位置,有不少村民站在河水中,用粗大的繩子把一塊巨大的石頭擡過去,足足用了十二個人。
“嘿喲,一二三起。”
周啓榮是站在最後面的,紀海生跟另外幾個不認識的村民站在河水裏,幫着在前面扯,擡石頭的村民看不見方向,他們就是指引者。
王氏看見紀海生,激動地從馬車上下來,一手抱着肚子,看見他即使站在水中也汗如雨下扯着粗麻繩的樣子,沒忍住捂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又有人來了?看樣子又是紀家的人。”
紀家人來得勤,又加上每次過來都是标準的騾車,時間一長大多數村民都知道了。
“海生兄弟又有福了。”
“這日子,越過越糟心,看看别人家的媳婦兒家人,時不時就送衣物吃食來,我們家的,像是過來就會被抓住服徭役一樣。”
張氏聽見了,也沒理會,她現在比較擔心紀海生跟周啓榮。
紀春榮把騾車栓到帳篷旁邊的大樹上,他在遠處守着。
張氏跟趙氏帶着王氏,往河邊走去。
“相公。”王氏走近了,忍不住喊了一聲,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盛滿了擔憂跟驕傲。
紀海生背對着河邊,正在用力,拉繩索,因爲在喊打氣号子,他一時沒怎麽聽清,隻是随意嘀咕了一聲:“怎麽感覺聽到了我媳婦兒的聲音。”
旁邊認識的幾個水性很好的其他村的村民聽見他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海生兄弟,你這麽大了,還想媳婦兒啊,不嫌丢人嘛。”
“就是啊海生兄弟,這女人家就是在家煮飯暖被窩的,拿出來說,算什麽大老爺們兒。”
“海生哥,你就别再炫耀了,我這個孤家寡人,有些受不住。”朱有錢說。。
紀海生本來下意識想拍朱有錢的肩的,但發現雙手都沒空,就作罷,道:“你啊,回去就讓你娘給你找個媳婦兒,不過你要自己去看看,若是合心意,就娶,那些不疼媳婦兒的,日子就是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