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先前還不覺得,此時被楚蘅一說,倒還真的有幾分餓,隻是這地方,難不成讓她吃耗子?又或者回到宴會上?一邊吃一邊欣賞什麽‘盛世肉宴’?
光這樣想,腦海裏就有畫面了,蘇糖猛地搖了搖腦袋,太影響食欲了,不能想!
“朕回去吃些點心吧。”
左右她是貴客,讓禦膳房準備些吃的應該可以的。
可楚蘅卻拉着她,突然笑問道:“陛下想玩個吃雞的遊戲嗎?”
蘇糖一聽吃雞,激動的眼睛都亮了。
“怎麽吃?在哪裏吃?誰跟我們一起吃?”
小皇帝眼中高興不似作假,楚蘅就喜歡她這副真實又可愛的樣子,便拉着她,先回了自己寝殿。
“先換套衣服,陛下這衣服,太顯眼了。”
可不是顯眼,明黃色的衣裳,上面還繡着龍騰,有眼睛的都會猜到她是何人了。
“若是被人發現了,就不夠刺激了。”楚蘅說着,便拿出一套衣服丢到了蘇糖面前。
蘇糖拿着衣服看了他幾眼,小臉抽抽,“楚蘅,朕覺得你是在鄙視朕的身高!”
楚蘅失笑,“陛下,這是我從前的衣裳,你應該能穿上。還是,你嫌棄這衣裳?”
蘇糖将疊好的衣裳打開,這衣裳應該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都洗的發白了,不過很幹淨,上面也沒什麽異味。她摸了摸鼻子,方才沒比劃,所以才出糗了。
“咳,朕知道了,你先出去,朕換衣服。”說完,蘇糖又虎了他一句,“你不準偷看!”
楚蘅雖說大部分時間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他還沒下作到要偷看人換衣服。
隻是瞧着小姑娘那認真的小模樣,他就忍不住想逗,隻不過那冷沉的表情,唬人起來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陛下,套用一句您當初在黛國的話,這裏是楚國,是我的地盤……”
不等他說完,蘇糖就愣在那,然後就委屈上了。
她的委屈不是放聲大哭,也不是眼淚直流,而是紅着眼眶,要哭不哭。
楚蘅傻眼了,他就是逗逗她,平日裏都這樣,怎地這次她就哭了呢。
“陛、陛下……”楚蘅手足無措,整個人都慌了,“蘿蘿,你别哭啊。是我錯了,我就逗逗你,我認錯……”
蘇糖倒也不是真的委屈,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這狗東西能混賬到什麽地步,結果她才開一個頭呢,這家夥就慌成這樣。
她隐下想翹起的唇角,氣呼呼地将衣服砸到他頭上,“楚蘅,你欺人太甚!”
小皇帝的嗓音帶着哭腔,楚蘅聽着就心疼壞了,“蘿蘿……”
蘇糖炸着毛,地吼道:“蘿什麽蘿,誰是你的蘿蘿啊!”
她是真的忘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名字就叫花蘿。
楚蘅無措,又不知該怎麽稱呼才讓她滿意,忽地,想到了先前小皇帝傲氣地讓他叫她母親大人。
“那……母親大人?”
這個時候,别說母親大人,叫她祖宗他都認。
蘇糖還真的沒想到會出現這個稱呼,憋了下沒憋住,整個人直接破涕而笑了。
楚蘅一見她笑,吊着的心終于放回了遠處,他松了口氣,不敢再逗她,隻能幹巴巴道:“那我在門外等你,你放心,我不看。”
這衣裳雖說布料挺渣的,特别是蘇糖這具身體,自小錦衣玉食,穿的那都是上好的絲綢,這麽一塊粗布麻衣,穿在身上都有些刺痛,不過問題不大,蘇糖也不是矯情的人,完全沒當回事。
她現在滿腦子都想着玩遊戲呢。
“楚蘅,我好了,我們走吧。”
楚蘅說的吃雞,與蘇糖想的還是有差别的,當然,她也沒那麽笨,不會真的以爲這個世界有網遊遊戲,純粹就是好奇。
楚蘅看着小皇帝卸下皇冠與龍袍,穿着自己舊時的衣裳,頭上也隻是挽了個簡單的小啾啾,可這一幕都讓他以後的人生念念不忘。
就好像,一個屬于他的小姑娘,撲倒了他身邊。
那種滿足,從未有過。
蘇糖見他發愣,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不解道:“楚蘅,你在發什麽呆?走呀!”說着,就伸手拉住了他,可走了幾步,才猛地發現,她不認路啊!
楚蘅終于回神,忍着滿心喜悅,帶上他的小姑娘,開始了今夜的遊戲。
“我從前沒有東西吃,但是我知道禦膳房有好吃的。”楚蘅的聲音其實很好聽,特别是現在他心情不錯的時候,聲音都帶着滿滿的磁性,他道:“禦膳房那位胖廚子烤雞一流,每次有宴會,他都會給自己留一兩隻。”
蘇糖立刻了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吃雞,那是真的純粹吃烤雞啊。
“所以,你從前一直去吃?”
楚蘅,“是偷。”
蘇糖還以爲他會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歪理,結果意外很誠實啊。
“噗嗤……”蘇糖一邊樂,一邊問,“那你有沒有被打過?”
楚蘅這下更誠實了,“打過,不過我也很壞,我後來會抓耗子去吓唬他們,每次把耗子丢進去,他們就會尖叫亂成一團。”
蘇糖更樂了,她是真的沒想到,他還願意說自己這些糗事。
“那然後呢?那廚子有沒有抓到你,或者把你送去什麽娘娘哪裏領罪?”
“我也就被抓過一次,後來就學乖了,想抓我,除非我自願。”
……
兩人一路聊了不少,好幾次蘇糖都被他逗得大笑,直到來到禦膳房。
說實在的,以兩人現在的身份,大可光明正大的讓廚子給他們做吃的,然而,比起光明正大,這種場面意外挺刺激,蘇糖更是緊張的心都怦怦跳。
兩人離得近,楚蘅能聽到她加快的心跳聲,再看小姑娘緊張的樣子,他笑問她:“害怕嗎?”
蘇糖,“不怕。”
楚蘅,“如果被抓到了,陛下怕是會丢臉啊。”
蘇糖瞪了他一眼,“你放心,丢臉也一起丢,你以爲朕會饒過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鬥嘴一邊還比速度,因爲蘇糖看了眼琳琅滿目的禦膳房,突然覺得隻是一隻烤雞不太夠,便貪心地又多拿了幾樣,然而,兩人都忘了,楚蘅不再是從前的他。
現在的,他腳腕上是有一串走哪響到哪的鈴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