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剛才的那個人是怎麽回事?”趙雄飛來到吳振虎母親的身邊,輕聲問道。
瘋子的母親說起這個好像很是苦惱,長歎一口氣,說道:“沒事的,都是小事。”
“阿姨,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們可就不能幫你們了,有困難我們一起想辦法,不要一直别在心裏,我們是人民子弟兵,就是爲人民服務的。”趙雄飛說道。
看到趙雄飛這麽說,吳振虎的母親終于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以前虎子的爸還活着的時候,問村長家借了一筆錢,說是要去做生意,村長看着我們家這麽窮,就害怕他爸還不起。”
“那個時候流行娃娃親,村長看着我們家雪麗,也就是虎子的妹妹長的漂亮,便和他爸定下了親事,說是如果到期還不了錢,就把雪麗嫁給村長的兒子做抵押。可是虎子他爸帶着錢剛剛到了沿海,就被人搶了,虎子他爸也沒了命。”瘋子的母親說着,抹了一把眼淚。
趙雄飛聽着,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曾經看到過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一樣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看着眼前流淚的阿姨,趙雄飛忽然間覺得命運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太多的磨難,先是瘋子的父親死于非命,接着瘋子犧牲,緊接着他的妹妹就要嫁給村長的兒子。
不行,自己必須做些什麽,不能讓這個家庭就這麽破裂!
“阿姨,你們這裏的風俗,人死了之後是要擺靈堂的吧?”趙雄飛問道。
瘋子的母親點點頭:“你問這個做啥?”
“阿姨,到了明天一早,我們就把虎子的靈堂擺起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村長那裏我們來應付。”趙雄飛說着,遞給她一張紙巾。
“就是,有我們在,村長就算是一條龍也得乖乖地盤起來。”蠍子一邊說着,一邊把洗好的碗筷放在櫥櫃上,對着瘋子的母親笑了笑。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瘋子的妹妹吳雪麗回來了。剛剛進門,看見在堂屋中坐着的趙雄飛等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媽,我哥沒回來?”吳雪麗問道。
瘋子的母親擦着眼淚,哽咽着說道:“回來了,就在桌上呢。”
吳雪麗剛開始還沒有明白,問道:“什麽在桌上啊?”
但是當他看到上面覆蓋着國旗的骨灰盒之後,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媽,你叫我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吳雪麗流着眼淚問道。
趙雄飛實在不想再看一邊催淚的場景,帶着其餘的三個人走出了堂屋,順帶還關上了門。蠍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打開之後分給幾個人,一邊抽煙一邊說道:“真的搞不懂,那個火箭彈怎麽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呢?”
“别說了,還是想想明天應該怎麽應付村長吧,依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村長,簡直就是惡霸。”青狼說着,狠狠地吸了一口,瞬間一支煙就燃燒了一半。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趙雄飛說着,将煙頭用手指碾碎,放在蠍子特意準備的煙灰缸裏,正要轉身回去,堂屋裏傳來了祖孫三人痛徹心扉的哭聲。
第二天一早,趙雄飛和青狼等人穿着軍裝,站在堂屋門前,看着白紗環繞的靈堂,莊嚴肅穆。
“同志,你說的那個辦法真的能行嗎?”老人看着趙雄飛問道。
趙雄飛點點頭,對着老人說道:“放心吧老伯,有我們在呢,不會有事的。”
說完,剛剛要敬禮,門前就傳來一陣粗俗的鼓樂聲,想來應該是村長帶着提親的人來了。聽見鼓樂,吳雪麗急忙躲進了堂屋,剩下趙雄飛等人還有瘋子的母親和爺爺站在門口,等着村長進門。
“怎麽回事?怎麽還擺起靈堂了?老吳頭,你是不是誠心跟我過不去?什麽意思?”村長看見堂屋門口擺着吳振虎的靈位,急忙上前一步,對着老人說道。
蠍子最見不得不長眼的人,上前一步揪住村長的衣領,說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我們戰友的靈位,他犧牲了,爲了保護你這樣的混蛋犧牲了!”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保家衛國,可是有的時候你不知道你保護的究竟是善良淳樸的人民還是胡作非爲的惡霸。這件事情趙雄飛曾經也考慮過,但是現在他對于自己的這個職業産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
“我說呢,不過也不能影響我兒子結婚,我專門找人看過了,今天是結婚的好日子,正好也給你們家沖沖喜,去去晦氣。”村長掙脫開蠍子的手,對着老人說了一句,接着拍了拍手。
門外立刻進來了幾名彪形大漢,赤裸着上身,露出花花綠綠的紋身。村長看着老人說道:“别以爲你叫來了當兵的我就不敢動手,你要是不讓雪麗出來,我可就自己搶了。”
“你們敢!”青狼一聲大喝,村長聽見青狼的聲音退了退,接着就笑了起來。
“不敢又能怎麽樣?你們不是牛逼嗎?有本事你們就一直護着他們家,等到你們走了我一個一個弄死他們,你們連時間都不知道。”村長獰笑着,對着身後的打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上前搶人。
“你們是當兵的,肯定不能跟我們動手,我回家查過的。”村長說着,向着堂屋中一步一步走去。
趙雄飛橫在村長身前,盯着村長的眼睛說道:“他們家欠你多少錢?”
“你給我滾開,别以爲你當兵的了不起,小心我去京城上訪,就說你們當兵的欺負我們平頭老百姓。”村長說着,伸手推了推趙雄飛。
“他們家欠你多少錢,我來還。”趙雄飛說着,伸出手抓住村長的手腕,用力捏了捏。
村長立刻就像一條野狗一樣慘叫了起來,喊道:“你放手!放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