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378章 不見

第378章 不見

寒風傳過街道,讓街上的人裹緊了衣衫。

一條巷子裏有人穿行,這是一個裹着大紅鬥篷的女子,因爲鬥篷飄逸衣裙飛揚恍若漂浮,兜帽罩住了臉,背上背着一把琴這邊的巷子錯綜複雜彎彎曲曲,但卻不是窮苦之地,入目皆是雕欄畫棟,冬日裏也有花草的香氣這裏便是教坊司所在。

與鬧市上的青樓妓館不同别有一番風味,房舍林立令人眼花缭亂,那女孩子在其中行走輕松,顯然常來。

能獨行在這種地方,且身被瑤琴,很顯然不是良家子。

“春曉娘子。”

一間門前站着兩個小婢,對走過來的女子擺手。

“又來跟曲大家學琴啊?這次收你了嗎?”

春曉仰起小臉:“沒收啊。”眼睛笑彎彎。

兩個小婢咿了聲:“沒收也這麽高興?”

春曉腳步不停鬥篷翻飛:“曲大家允許我聽她彈了兩曲。”高高興興的走過去了,聲音還在袅袅傳來,“今天讓聽兩首,明天聽兩首,一年會有多少呢?”

兩個小婢咯的笑了:“春曉不識數,算不出來。”在寒風中縮縮頭,“春曉還真是厲害,能堅持下來,也不讓醉仙樓的媽媽來幫忙。”

曲大家再爲人孤傲,到底是煙花巷子出身,醉仙樓那般勢力開口威逼利誘,曲大家未必會拒絕,但春曉卻拒絕了醉仙樓的幫忙,自己親自來曲意小心奉承拜師學藝。

“鄉下人,不怕吃苦嘛。”

兩個小婢又嘻嘻一笑,丢開不再提,再怎麽用功吃苦又如何,以春曉的姿色年紀成爲名家是不可能的了。

成不成名家春曉倒也不想了,想那麽遠做什麽,先做好眼前吧,保住眼前的名聲,争取明年更好。

那薛青高喊着要中狀元,不也是一年一年一科一科的過,春曉将鬥篷紮了紮,想到這個少年抿了抿嘴角,視線也看向前方,她對京城熟悉的很了,知道那一片宅院後就是國子監。

薛青,此時就在,國子監。

那少年距離她隻有一街之遙.多神奇!那麽近了!

春曉眼睛亮亮,如果此時自己跑去國子監門口,喊一聲找薛青,他會怎麽樣?

春曉嘻嘻笑着将兜帽拉低,将背上的琴托了托其他女子都喜歡抱着琴或者拎着,她偏偏喜歡用背這種不文雅的姿态.大步流星,寒風也似乎被她吓到紛紛避開,她在街上勢不可擋。

醉仙樓裏溫暖如春,春曉一步跳進去舒服的吐口氣,早就等候的小婢忙伸手接她的琴,又遞上暖茶。

春曉捧着茶,任小婢解下鬥篷,一面腳步不停向内走。

“春曉姐姐,你可回來了。”有人從樓上探身,“章家老爺請你呢。”

小婢有些不高興:“我家姐姐才回來。”

那人哦了聲,倒也沒有爲難:“那我去回一聲好了。”雖然不是最當紅的姑娘,但在醉仙樓春曉也有資格偶爾不接客。

春曉卻制止他:“不用啊,我這就過去。”伸手将茶杯遞給小婢,順手拿過她手裏的琴。

“姐姐,你可是一直沒有歇息呢。”小婢不忍心道。

春曉伸手按了按臉,眉眼靈動:“可是臉色還是很好啊。”嘻嘻一笑将琴再次一背向樓上小步跑去,“章家老爺對我一向很好呢,這麽早來一定是有重要客人,不要讓他沒面子。”

而且最近那薛青好像遇到麻煩了,惹上了一個大人物,差點被趕出國子監.倒不擔心他怎麽樣,不過好像也不僅僅是跟他有關的,這京城好多事看起來是小事,但背後卻錯綜複雜。

他一個鄉下來的小子,什麽都不懂。

春曉小跑一路到了一間包廂前,看到她過來門外的知客利索的拉開門,春曉一步跨進去。

“章老爺,你今日來的太巧了,我剛在曲大家那裏聽了兩首曲子,我彈給你們聽。”

屋子裏女聲清脆,嬌媚中又些許飒爽,男人的笑聲響起。

“.這麽久終于聽到了啊..”

“.我們春曉小娘子真是厲害啊”

春曉小娘子有時候像個假小子似的,偏偏很多客人喜歡吃這一套,這鄉下姐兒還真在京城混開了,知客搖搖頭将門拉上,隔絕了其内的說笑。

午間的醉仙樓不像夜間繁鬧,但别有幽靜,也是宴請的好地方。

“這裏就是青樓啊。”

嘈雜的聲音忽的從大廳裏傳來,知客向外走了幾步,倚着欄杆探身看去,大廳裏湧入一群年輕人,皆穿着黑袍大袖頭束黑巾知客瞪大眼,這種裝扮分明是國子監的監生。

知客不是沒有在青樓見過監生,雖然國子監有令禁止逛青樓,但那麽多人又哪裏管的過來,所以.不過那都是晚上夜深人靜,怎麽大白天的就來逛青樓了?還穿着監生的衣服。

這些監生失心瘋了?

“什麽?這裏不讓來嗎?”

嘈雜中又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一個大袖舉起一甩。

“好辦啊,把衣服都脫了,别讓人認出咱們是國子監的。”

我的娘,那還不如穿着衣服呢,知客愕然,這人是傻還是嚣張還是.美。

真美啊。

大廳裏那一個少年甩袖揭開了黑色外袍,露出其内白色裏衣,面容如夏花濃豔,知客早沒了愕然更沒有質疑,這麽美的人,誰還管他是傻還是嚣張

随着那年輕人的動作,其他的監生也都開始脫衣服,或者利索笑嘻嘻或者遲疑躲閃。

來青樓脫衣服很正常,但大白天大廳裏就脫真是前所未聞,醉仙樓的管事又是可笑又是可氣.鬧事的嗎?

“我們來逛青樓啊,說是不讓監生們來逛,那我們就裝作不是嘛,脫了衣服大家認不出。”一個少年眼亮晶晶道。

什麽認不出,現在你們聲音喊的滿京城都聽到了,這也太不給國子監的大人們面子了,管事皺眉,這少年人長的古古怪怪.西涼人!他一驚想到了。

西涼人進了國子監了。

西涼人也就算了,蠻夷沒規矩,但這些監生們也是膽子大,到時候西涼人不受罰,他們可逃不掉,不是說因爲跟西涼人争執被趕出去十幾個監生嗎?

管事并沒有立刻就答應,思忖,斟酌,醉仙樓惹得起誰惹不起誰。

“快點,妓女們呢?你們做不做生意?”

先前号召脫衣服的清脆聲音再次響起,管事的視線也看向那說話的美少年

少年話說得嚣張,但再嚣張的話擱在這張臉上怎麽也不讓人覺得嚣張不過,也休想爲所欲爲,管事到底冷靜,剛要不陰不陽的說幾句話,有知客一扯他貼上來。

“三爺,這是那個誰。”那知客顫聲低低,看着那美少年眼神閃爍。

那個誰是誰?那個誰!管事反應敏捷一瞬間就醒悟了,那個誰啊!

“裏面請!”他一擡手,聲音揚起在醉仙樓回蕩,“三樓,大包廂。”

秦梅将外袍一甩,管事伸手接住,躬身又給他披上。

“少爺,不用的,我們青樓不認衣服,您随意。”他說道。

秦梅看他一眼,将衣服一拎向内走去,索盛玄高高興興的跟在其後,西涼少年以及一群監生都忙跟上。

“三爺,真就讓他們進去了?國子監那邊”一個知客還沒回過神,會試可是臨近了,再加上最近朝堂不安穩,别到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管事撚須撇嘴,道:“這火可燒不起來,人家上邊有人。”

秦梅帶着一群人踏入青樓的時候,薛青則踏入了國子監,一進國子監的大門就有人注意到她了。

四五個日常認識的圍過來。

“薛青你好幾日沒來了,還以爲你被趕走了。”

薛青面帶慚愧道:“沒有沒有,家中有客人,又身體不舒服,就多歇了幾天。”

有人在一旁便似笑非笑。

“或者是怕某人不敢來了,薛少爺什麽病啊?”

薛青依舊不急不惱火,道:“水土不服水土不服。”

都來了多久了,才水土不服換個靠譜的理由行不行?那人鄙夷,看着那少年向内而去。

“不過,你也别笑人家。”旁邊一個監生道,挑了挑眉,“這薛青也不一般.”

先前那人不服道:“怎麽不一般?”都是君子試考生,樂見他們内鬥,鬥走一個少一個。

那監生道:“那個誰前腳才出門,他後腳就來上學了,這是故意避開了,可見這薛青上邊也是有人的。”拍拍那人肩頭,“這些人惹不起,咱們就躲遠點看熱鬧吧,别跟着攙和。”

學堂裏的監生們看到薛青進來也很驚訝。

“薛少爺怎麽下午過來了?”有人忍不住問,“下午學正不講課,讓自學。”

薛青道:“不敢耽擱學業啊,能來一定要來。”

這話總覺得他說出來有些别扭,監生們你看我我看你搖搖頭不再理會了,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瘦小監生左看右看挪到薛青面前。

“青子少爺,我告訴你啊。”他壓低聲音,“雖然康雲錦那些人被那個誰趕出去了,但是好多人都去讨好那個誰了,你啊,小心點。”

薛青神情驚訝,旋即又苦笑:“他還是要針對我啊。”

這一句話和他這神情就證明了,先前傳的他也上了秦梅的名單是真的了,那監生更加小心,左右看了看:“咱們這個班裏也有好多人都讨好那個誰想必已經有人去給他報信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薛青對他感激的點頭:“多謝你,我知道了。”又搖頭,“随他吧,我還是要讀書的。”

那監生又叮囑了小心便走開了,看薛青果然在那邊坐着認真溫書寫字但半個時辰後,有腳步聲傳來。

“薛青,司業大人找你。”一個執役探頭說道,“你家老仆說你在這裏。”

薛青應聲是,收拾了書卷跟着那執役去了,就在她走了片刻之後,外邊腳步聲雜亂伴着說笑聲,其中一個聲音格外響亮。

“薛少爺來了嗎?”

那個誰果然回來了。

避在角落裏的那個監生擡頭看去,眼睛閃閃.秦梅邁進來,一眼掃過去。

“秦少爺,薛青剛走了。”屋子裏坐在前邊的一個監生忙說道。

秦梅嗤聲神情沒有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

“怎麽走了?”索盛玄擠過來道,看向薛青的位置,又向外看,“去哪裏了?”

聽到詢問裏外響起監生們亂七八糟的聲音“司業叫走了”“往那邊去了”雲雲.可見多少人願意爲秦梅效力。

監生低下頭,眼睛依舊亮亮,既然那麽多人願意爲秦梅效力,那也就不多他一個,擠過去也撈不到什麽好處,那不如不得罪秦梅,然後再對薛青示好.薛青上邊也是有人的,看吧,要不然怎麽會在秦梅回來之前恰好的被叫走?

水聲輕響,陳盛在銅盆裏洗了手,婢女退了下去。

“學生們到底是學生們,怎麽能躲過你們老師們的視線。”他笑道。

康岱在一旁站着,應聲是:“雖然不能阻止秦梅進國子監,但在這國子監裏還是我說了算的。”

一旁一個穿着紫衫的男人,亦是點頭:“秦潭公過問進國子監,但不會過問怎麽在國子監讀書,她在這裏請放心,不會讓她跟秦梅起沖突。”又皺眉,“不過這總躲着不上課,學業怎麽辦?且不說會試,年底國子監的考試給她高分的話,怕引起懷疑。”

康岱道:“要麽讓青霞先生給她”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紫衫男人打斷:“國子監那麽多先生呢,青霞先生是教學教的好,但科舉不一定有這些先生們拿手。”又給康岱使個眼色。

康岱領會輕咳一聲道:“這個好辦,不是問題。”

陳盛坐在一旁喝茶并沒有在意他們的小動作,道:“這些都是小事..”

一個老仆從外疾步進來,對陳盛附耳低語兩句,陳盛面色微微驚愕。

“爲什麽?”他問道。

那老仆搖頭。

陳盛便收起了驚愕,握着茶杯沉吟。

康岱和紫衫男人有些不安,小心問出什麽事了。

陳盛一笑,道:“沒事。”對老仆擺擺手,那老仆退下,他也放下茶杯,道,“你們适才說的事,我覺得不太合适,還是不要做了。”

什麽事?康岱和紫衫男人不解。

陳盛看向他們,道:“既然秦潭公沒有插手學生們的事,你們也不要插手了,學生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的好,否則這樣下去會引起懷疑。”

讓他們自己解決?康岱和紫衫男人對視一眼,也就是說,不再阻止秦梅接近薛青了?可不是剛才還同意的嗎?

“殿下說跟他有過節.”康岱忍不住說道。

陳盛道:“學生意氣而已,既然是意氣早些解決的好,堵不如疏啊。”

康岱想了想跟着點頭道:“相爺說的是,秦梅這種敢燒人家房子的纨绔子弟,真逼急了,秦潭公注意到薛青,那就麻煩了,我們看着點鬧不出大事,無非在讀書或者什麽技藝上要比個高下而已”看看陳盛看看紫衫男人一笑,“又不是玩命。”

(四千四麽麽哒周末愉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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