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先得到消息的不是崇祯,因爲此刻京城悲圍,消息根本就穿不進去,而是多爾衮。
那座繁華的京城,四周是數不清的清軍營帳,駐紮着清軍主力,中軍大帳。
一位穿着黃色鑲鐵棉甲的中年漢子,臉上全是冷冽,四周八旗滿洲,八旗蒙古的貝勒,面前濟爾哈朗半跪在地,道:“大将軍(此刻多爾衮被封爲奉命大将軍),我鑲藍旗已經。。。。”他哭着說道,雖然他當時戰鬥時候那般堅決,可此刻這慘重的死傷,此刻他也再也沒了當時的堅毅哭泣起來。
曾經傲視東北的鑲藍旗旗主,此刻在這哭泣,一衆八旗貝勒都是覺得不可思議的樣子,一旁的多铎,道:“這!阿珲!你鑲藍旗怎麽會輸給一個小小的青州軍,怎麽會!”
“那明軍部隊之強悍作風世所罕見!其部隊素質良莠不齊,能與我八旗士兵戰鬥則是戰鬥,不能則是直接采取同歸于盡的打法,抱着萬人敵與我軍同歸于盡,其傷兵更是死不累軍,重傷者每每選擇與我部同歸于盡,令人膽寒!”濟爾哈朗說道。
一衆八旗旗主貝勒都是面面相觑,多爾衮則是目光深沉,看着手中的羊皮卷,上面卻是漢語寫的那天的軍歌,他精通漢語,自然不用翻譯出來,看着手中的羊皮卷,眼神中帶着莫名的色彩,看着自己的表哥,也是阿珲,濟爾哈朗道:“此明軍作風令人膽寒!”
一衆八旗旗主卻是不以爲意,以爲是這濟爾哈朗自己中了埋伏,就如此吹噓明軍戰力,因爲濟爾哈朗和這些人都是不一樣,他不是努爾哈赤的兒子,而是努爾哈赤弟弟的後代,自然和他們就是關系生疏。
多爾衮看完手中的羊皮卷,心中帶着一股莫名的色彩,道:“此部明軍我必除之,留之則爲我滿清心腹之患,不過要等日後!”
“大哥,你說笑了,一小小的明軍都指揮使罷了”一旁的多铎說道,語氣滿是不屑,顯然沒有把那明軍放在眼裏。悍不畏死又如何,遼東多少明軍城池舉城皆焚,多麽壯烈,還不是抵擋不了其兵鋒。
濟爾哈朗看到自己這些兄丢,都是毫不在意的樣子,歎了口氣,退到一邊。
一名包衣走了進來,道:“主子!外面的明軍來了一路援兵,是甯錦方面的!”一衆旗主當即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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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明軍中走出一群騎兵來,他們穿着一身鐵甲,馬上有的别着三眼铳,有的别着翼虎铳,此爲他們少規模遭遇,或者是守城,或者是下馬結陣時候使用,大規模的遭遇他們會選擇使用馬刀等馬上兵器作戰,他們便是大明王朝有名的關甯鐵騎,大明王朝現在的驕傲,這個王朝或者說這個民族勒緊褲腰帶,才養出來的一隻精銳,再以後的一天卻是把馬刀揮向了自己的同胞,這是一隻不值得推崇的軍隊,有的隻是可恥的背叛。
此刻他們還是向着大明,因爲大明每年會給他們海量的軍費,雖然後來的大戰,他們的選擇就是作壁上觀,松山大戰當糧草被襲,晚上逃回甯遠就食,後來沖冠一怒爲紅顔,他們便是甘願做了清軍南下的馬前卒,到了康熙削藩他們才是願意起兵反叛,然而此刻已然沒人願意支持這麽一隻漢奸組成的軍隊。
這上萬騎兵,最前面是一名将領,他長得十分英俊,可以說是少有的帶着英氣的那種美男子,手中一把長槍,他便是吳三桂,他眼神中帶着莫名的色彩,看着面前的清軍營帳,似乎帶着恐懼。
城牆上的明軍響起一陣歡呼的聲音,這些明軍都是歡呼,關甯軍,關甯軍竟然來了。
城牆上卻是突然上來了一群人來,先是一衆錦衣衛出現,還有一衆穿着鐵甲的士兵,他們立馬清理了一片空地,一名穿着黃袍的男子走在最前,一旁則是一名太監,道:“不行啊,陛下,陛下,此地兵兇戰危,陛下你怎麽可以以身犯險!”
那黃袍男子卻是崇祯,他一腳推開一旁的太監,道:“我大明關甯鐵騎就在城下,難道我大明關甯鐵騎守不了廣渠門麽”他怒聲說道。
一衆大臣都是跟随,其中一名男子長得英氣逼人,卻是兵部尚書楊嗣昌,道:“莫要擔心,城下是關甯鐵騎,清軍弓箭手根本靠近不了城牆,其火炮不在廣渠門外,等其弓箭靠近時候,陛下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聽他這般說完,那些跟随的大臣都是松了一口氣,面前這血腥的戰場讓他們有嘔吐的**,一個個臉色鐵青的模樣,有的已經直接嘔吐出來。
當然還有人毫無事情,一人便是楊嗣昌,他依然見慣了這種傷亡的事情,還有一人便是禮部右侍郎被崇祯皇帝破格提拔的周廷儒,也是未來的内閣首輔周廷儒,他強忍着嘔吐的**道:“陛下,此地兇危,您還是退下吧”
“滿清鞑虜的僞帝都有膽量親臨戰陣,陣身爲大明天子,難道連站在城牆上觀戰都沒有膽量麽”崇祯怒聲說道,說完便是不說話,一旁太監王承恩指揮着一些甲士擋在他面前,而此刻對面清軍莫說弓箭,就連火铳都打不到此地,而火炮卻是根本沒有架在這裏。
崇祯眼神冷漠,看着下面的戰場,喃喃“這就是戰場麽”原來他隻在奏疏中看到那戰場,此刻通過這真正的戰場,才是明白戰場的險惡兇殘。
“陛下,城下是我大明甯錦防線的援軍爲關甯鐵騎,而清軍是正藍旗的部隊,正藍旗随着旗主莽古爾泰被殺,實力衰弱,相信關甯鐵騎一定可以戰勝此部”楊嗣昌說道。
“對,全賴陛下鴻福,陛下于城上龍威浩蕩,關甯軍一定能擊敗清軍”周廷儒則是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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